“嗯,那就接着说——荷夷官府这么一折腾,全国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纷纷把手头的大蒜贱卖。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拿着蒜头卖不出去。荷夷官府又慌了,这次直接把九成改成了半成!荷夷,卒。十年之后才缓过气来。”
“...”孔阁老和钱阁老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毕竟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涉猎过的区域,听起来很刺激,但听完了还是半懂不懂。
“这大概的意思是...”思考再三,孔阁老开了口:“大概的意思是这大蒜暴跌和洪灾一样,得疏堵结合,不能光堵是吧?”思量再三,孔阁老换了个思路。文人作诗都喜欢比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以水代钱,他倒是想通了一点门道。
“孔阁老高见啊!确实是这个理。”
“如此一来...嗯...诗云:洪水茫茫,禹敷下土方。钱阁老,我们用治水的法子代换一下这个理。”
“这倒也行。如果把银子看成是水,那么水只有在河道里头运行才能生长庄稼。若是水漫过堤坝,就会冲毁良田。荷夷的法子就是光堵不疏,但是地有高低,流有缓急。他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里堵上好了另一处又会决口,这是自寻死路。唉...所以说读书啊,读书啊。不读书,无以言,不好学无以谋,不经事,无以立。这群洋人还是太年轻太简单,没文化,读的书太少了。孔阁老,今天我们就以长者的身份教一教这些洋人怎么束水防洪。”
“嗯...咱们试试吧。依我看,既然水发出来了,我们就得想办法把水给引到别处,不能让洪水在南京肆意横流。汪然明那头有什么主意?”
“汪行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花高价把价格稳住。”
“钱阁老,我看第一步可以这么做。既然水露出来了,就得在城门口、在街道上用柴捆沙包挡住洪水。”
“嗯,钱某附议。”
“那就这么办吧。按照汪然明的意思来,花钱把价格稳住。他们抛售大蒜是吧?我们高价把大蒜买回来。具体花多少钱汪然明自己定,到时候再议。”
“明白,我这就把阁老的令记下来。”
“那还有第二件事——水被暂且挡住了,但我们还是得被水泡着,毕竟这么多债券放在手里一丁点用没有。那就引流吧,买回来的债券就当是增发的,我们把买回来的这部分债券分散到债券还没有卖完的州府去。”
“嗯...钱某附议。这法子行,不过这批债券要尽量分开来发售,不要让债券对别处造成什么影响。债券要卖得不多不少,在一处卖得太多,那一处的银钱就被吸干了,反倒不好。”
“卢镇抚,听到了吧?那就这么来吧。多出来的这部分不要烂在手里,给送到外地去卖掉。通过电报传讯,直接让当地的银行开印。”
“明白了。”
“好,第三步。暂且解决这次决口以后,我们要想办法防止下一次决口。我们经不起折腾了——这银子发洪水比黄河发洪水还骇人,我们要早作准备。首先我们得加固堤防,防患于未然。今天有人恶意挖我们的堤防,保不齐日后还有人挖。钱阁老你看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