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里看了看——路边上似乎没有人提这件事，看来八成已经是把大事化了小。至于能不能把小事化了，就得看债券的行情了。
他三两口吃下了米糕，夹着报纸站起了身，拐过了几个弯到了一片新开发的开阔地。
这地块原来是空着的，朱由检利用职务之便倾吞了国有资产以后就把这里改成了新设立的皇家银行一号营业厅。
虽然现在总部还没有，这营业厅却已经先盖起来了。这栋楼不但是作为银行来盖，同样也是作为新式建筑的试水之作。
作为南京市里头的第一栋“新式”建筑，朱由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建成方方正正的，而是从实际需要出发，把这一片楼设计成了一个“圈”。
虽然建筑样式不变，但在建筑格局画了个“圈”却是十分新奇的事情。这栋皇家银行的门店和债卷一样，都是即将到来的新时代的象征。
中间一栋圆形环岛里的，是这个门店的办公楼。汪然明汪大老板已经坐进了里头，临时兼任了皇家银行一号营业厅的分行行长。
圆形环岛的四周呈“十”字形向外建了四组楼。这四组楼并没有遵遁坐北朝南的原则，而是背靠中间的办公楼，门朝着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个斜向开。四栋楼各有任务，职能不同。
是所以是斜着的而不是正南正北，主要是怕四栋楼之中那座坐北朝南的楼更受欢迎，那其他三座楼就没人肯进去用了。
为了不厚此薄彼，建楼的时候这些楼并不是朝着正南正北，而是顺着南京的中轴线来。
南京的中轴线本来就是歪的，连鼓楼钟楼都是歪的，这么建也无可厚非。
皇家银行现在只开放三个业务——存款，钱币兑换，售卖债券。
存款在东南一栋楼，钱币兑换在西南一栋楼，其它两个楼全都是用来售卖债券的。
存款和钱币兑换，这两个是钱庄的业务，汪老板熟得很。存款就是充当私人银库，这个在江南各地都非常流行。但这年头的存款有个特点——不但没利息，反倒要收钱。
钱庄拿着存款去投资，这种“奸诈”的事情还没有几个钱庄敢去干。所以这年头钱庄的主要业务就是存钱。至于放贷，那是另一个行当。
如果一个钱庄在兼营存款的同时兼营放贷，那会给钱庄的声誉造成非常不良的影响。因为这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存款的客户：钱庄会拿他们的存款去放贷。这就有亏本倒闭的可能，到时候存户可能连存款都拿不回来。
所以钱庄为了盈利，他们会对存进来的银子收费，并且在小范围内提供可以支取银两的汇票。至于通行全国的票号，这年头还没个影子。
但皇家银行却和别处不一样——这里存款不收钱。不过，也没有利息。
朱由检本想给存款设定一个利息，不过考虑到大明的实际情况，他还是做了罢。真设个利息出来，除非有长期的优良信用来打底，否则没人敢在这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