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来到婺源县的第三天。
朱由检早早地便起来刷牙洗脸,住在不远处的汪掌柜也开始刷脸洗牙。
一次从朱由检那里求得了三条财路——经理、盐票、国债,汪老先生心情大好,正一边哼着歌一边刷着自己的假牙。
汪掌柜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但对待自己他还是挺舍得。今年六十多了,嘴里的牙掉了几颗,他便给自己镶了一排假牙。像他这么有钱的人要装假牙时,有很多材质可以选。
爱显摆的就装大金牙,雅致一点的就装檀香木。汪掌柜本想也装檀香,但听闻檀香假牙容易长蘑菇,他便装了用象牙打磨抛光做出来的假牙。
那假牙做得惟妙惟肖,连颜色就和真牙差不多,硬度也不错,和金属假牙比起来唯一的缺点就是得洗起来麻烦一点。
作为“散财童子”的朱由检也是心情大好,反正散的不是他的财。
“放长线,钓大鱼,闷声大发财。诶呀,美滋滋,简直美滋滋。”一边喝着粥,他一边夸着自己。
“切~”坐在对面的克里斯蒂娜吃了口瓜,什么都没说。
“怎么?你对我的计划有意见吗?我可是个非常有战略眼光的人,早几个月前我就已经布置好银行和铸币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碰到了问题就能直接用上。这就叫未雨绸缪,你‘切’个什么?”
“嘁~”
“你就不能客观地说说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瓜很好吃。”
“好吃你也不能一天到晚吃个不停啊...”
“我怕热,有什么办法?”
“小心拉...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把瓜放下。”
“啧,你这个人呐,皮一下很开心是吧?”
“事情办妥了,当然开心。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还赚了一大笔钱。啧啧...唉,我都佩服我自己啊。”
“我可提醒你,荷兰人那一套玩不好是要玩出毛病来的。你打算借着债券普及金融概念然后搞证劵市场?”
“对啊?不行吗?”
“那你的市场得够大才行。荷兰人的市场太小了,一粒石子都可能引起一场雪崩。前些年的郁金香事件你还记得吧?诺大个国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萎靡了下去,最近喘过气来。你这样不停地发债券,要是找不到接盘的,那可就崩溃了。”
“你放心,这债券和他们的郁金香不一样。他们的市场里头流通的是郁金香球茎的订单,我这里流通的是债券。那郁金香是奢侈品,说白了就是一坨花而已,其价值远远大于使用价值。我们的债券就算抛开国家背景不谈,其本身也是用实打实的白银来担保,而银子是硬通货,到哪都能当钱花,和郁金香膨胀出来的虚假泡沫经济完全不一样。”
“是这样吗?”
“啧啧,年轻人啊,你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没文化?你知道拉丁语的茴香有几种写法吗?”
“切,那你知道汉字的茴有几种写法吗?”
“知道啊,不就草字头下头一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