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有乐斋的织田氏出身来看，隐居反倒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你想，要是我俩喝着茶，突然发现面前给我们泡茶的是豪格！你说你惊不惊？惊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妈耶...你这个比喻太惊悚了，要真是豪格他怕是一落锁就把我们关门里头了。”
“差不多就这意思，你明白就行。”
“对了，既然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为什么细川家的老爷子说这边缺钱？”
“可能是巷子深过头了吧...”
正说着，那侍童从门后探出头来：“二位大人请进吧，我家大人请二位用茶。”
两人和那侍童见了礼，便开始往里走——
“诶，二少爷啊，日本人喝茶有没有什么讲究。”
“你拿到茶碗转三下再喝就行了，记得小口喝，剩下的我来。”
“哦，晓得了。”
“大明那边不流行喝抹茶吧？”
“嗯对，太祖皇帝给禁了。”
“那今天正好你尝尝味——不过他们的抹茶和我们的不太一样，毕竟他们不玩斗茶，自个喝而已。”
“我听说挺麻烦？”
“比烧开水泡茶麻烦多了，我平时可不喝这种东西，都是家里头寄散茶过来我泡着喝的。”
“一点都不好喝。宋朝斗茶的年头，点茶用的茶末是精制的团茶，都是一块块团好的茶饼，有‘龙团’‘凤团’、‘月团’之类的名目。他们这...散茶而已啦，有什么好喝的。而且他们连泡都打不起来。”
“泡都不打？”
“随便用茶筅点两下而已，搅匀了就行。他们又不斗茶，自然就不打泡喽，但不打泡出来口感又不好，所以我自己试过。你真要想打起一层泡沫来得像打鸡蛋一样玩命搅合，宋时那是年轻人拼体力的玩法。你让八十岁老头给你打？你也不怕他把腰给闪了。”
“唉...亏我还有点期待。”突然，他眼前一亮：“二少爷啊，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钱少爷你说。”
“咱们重新开工生产些茶团茶饼出口到日本怎么样？让他们尝尝真正的好茶。”
“喂喂，拿泡菜坛子和手榴弹折腾他们还不够，你还想再玩新花样？你这也太...太狠了吧...”
“你就说行不行嘛。”
“行倒是行，其实这法子我想过，我也托家里人问了——造茶团可以，但是被查到算犯法，因为大明不允许造茶团。”
“要是被查到会怎么样？”
“倒也不会怎么样。”
“那就怪了，怎么没人喝呢？”
“因为炒茶能把茶叶的本味给逼出来，喝的是纯净自然的茶汁，自然是和那些加了不少香料的抹茶不一样。当年建朝之初的时候老祖宗觉得这种直指茶叶本味的喝法最高雅。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是这个理，所以乱七八糟加佐料的抹茶就被淘汰了。不过...啧，其实真把龙凤茶饼弄过来也不一定好卖。”
“为什么？”
“因为...嗯，算了，一会你喝了就知道，其实他们的抹茶和我们的抹茶其实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