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老的意思是说...”
“嗯，去找他吧，有乐斋肯定愿意办这个事。当年卖吕宋壶的时候就有他的份，再来一次也没什么不可以。你们要是不趁早去，他恐怕就要回京都了——他在京都附近有一座如庵，那是他平日里招待别人喝茶的地方。”
“多谢老先生。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走，改日再来拜谢。”
“嗯，快去忙吧。”细川忠兴慈祥地笑了笑，朝着郑福住摆了摆手。
几人道了别，便离开了江户的细川宅——
待二人一出门，细川忠兴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冷笑：“狗洞斋，你也有今天~呵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十几船货啊，明国人赚了钱就走，我倒是要看看这牛皮能吹到几时，看看到时候是谁来但这个责任。光尚，光尚！”
“祖父大人有什么吩咐？”熊本藩藩主细川光尚从隔壁的房间开了门。
“咱们这还有多少钱？”
“熊本的贡金已经送到了，祖父大人就算要养熊都有钱。”
“嗯，好，好！本来啊，往事随风而去，我也懒得管了。回想起年轻的时候，我确实是做了不少错事，不过能分得熊本藩的基业，我也算没百忙半辈子。不过...哼，有一桩心事还没有了解，那就是狗洞斋这厮。”
“祖父大人和有乐斋大人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我想让他身败名裂不需要过节——这厮鲜廉寡耻，人人得而诛之。”
“那他跟您没仇，您干嘛要这样做？”
“光尚啊，茶道是什么？”
“不晓得...”
“每个人的茶道都不一样。我的‘三斋流’得到了利休师父的真传，而狗洞斋那厮搞的‘有乐流’讲究什么阿谀奉承的‘待客之道’。”
“啊？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我们三斋流是作为茶人修行的，精研的是茶道的真义，从茶中参透禅意。而狗洞斋那厮总是想着怎么给人家泡茶，怎么把茶做得好喝，怎么让人家都来喝他的茶。”
“额...孙儿愚钝，还是听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唉...说白了，区别就是我泡茶是泡给自己喝的，为的是参禅。他泡茶是泡给人家喝的，为的是当掮客。”
“哦~原来如此。”细川光尚连连点头，眼中却看不到灵光，一副还没听懂的样子。不过他可不敢再接话茬了——自家爷爷是什么个脾气他清楚地很，再问下去头上免不了挨上一杖。
“除此之外，我最讨厌他的就是...他身上有织田家的习惯。”
“什么习惯？”
“自然是众道。”
“那不是到处都有？祖父大人你也...”
“到处都有但是我们家不行！听懂了没有？不要在我们家里传播这种氛围，否则小心你的狗腿！”
“明白了！祖父大人！”
江户幕府实行参觐交代制，所有的大名在江户城的本城周边都有府邸，他们一辈子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相比较而言，去自己的封领反倒成了出差一般的公务。这些大名在江户和本藩之间来回跑路，极大地促进了日本各地服务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