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说到点子上了,现在看来最大的用处就是天文历算。我自己也算过,天文历算的步骤简直和天上的星星一样繁琐。等我们把中文的对数尺做完了,能帮钦天监的那帮家伙多活十年啊!”
“那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说...嗯...指数呢?”
“指数是什么?”
“就是幂运算时候用的东西,笛卡尔先生应该知道,你研究过这个吧?”
“哦!朱先生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您继续说,继续说。”
“那个指数和对数,两个是可以互逆的。”
“您的意思是...”
“嗯,对数源于指数。”
笛卡尔愣了一会,嘴角慢慢地扬了起来,越扬越高,越扬越高~
“朱先生!”他突然喊了一声。
“啊?”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压顶啊!!”笛卡尔冲上前握住了朱由检的手,像晃摇钱树似的晃了起来。
“额...这...”
说罢,笛卡尔也不等朱由检回话,独自一人冲到旁边的桌子上,用法语记下了“对数源于指数”这句话。
“他这是怎么了?”圆通老和尚纳闷道。
“我刚才怕是触发了什么了不得的尤里卡...”
“制台,尤里卡是什么?老衲原来越糊涂了?”
朱由检也不知道怎么答好,但他知道笛卡尔现在写下来的东西,怕是能在数学界的屁股底下放一把火,让全世界的数学水平跃升一大截。指数的意义。
笛卡尔一边算着,一边用法语念叨着什么。
“方丈,他在说什么?”
“他好像在说布列塔尼的方言...这个老衲听不懂啊。”
三个人就这么看着笛卡尔算了十几秒,后者这才停下了笔。
“好了,有头绪了。朱先生,您的这个发现可以轰动全世界的数学界啊!绝对能名留史册啊!”
“别别别!”朱由检连连摆手。他本来就从没打算靠随口吟一句诗来留名,毕竟这毫无意义。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要因为随口念了句数学书的课文留下名字...这要是真的留下来,那出的纰漏可就大了。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先前之所以不到处吟诗,就是因为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靠一首诗或许能轰动一时,但总不能靠这些吃一辈子吧?除非他以后发奋苦读,钻研怎么吟诗作对,否则迟早会露馅,先前念出去的那些诗肯定会被人当成抄袭来的。
要按照他自己的水品,他怕是连“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这样的顺口溜都写不出来。至于那首“筛石灰啊筛石灰”,以他的水平来说更是可望而不可及啊。
朱由检很清楚自己肚里的墨水有几斤几两,因此从来不在人前拽文。没想到常在河边走,终于是湿了鞋。
“完了完了,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以后总有人上门找我‘解两道大题压压惊’怎么办?”他的数学还不如语文呢,17世纪的数学符号更是让他一头雾水,更不用说他从没见过的中文运算式了,让他看他怕是连拿倒了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