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啊,那我就走了啊。”
“制台慢走。”朱聿键朝着朱由检挥了挥手,二人到了别,后者这才转身离开——刚转过身来,他便长呼了一口气:“我的老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啰嗦?我就想和他讲讲宪法的事情,结果他把能问的全都问了一遍,直接讲到晚上了...”他抬头看了看他,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果然还是在宵禁吗?”他朝着南京城里头望了望,各家各户已经熄了灯火,只有秦淮河周边依旧和白天一样热闹——这倒也没什么奇怪,虽然晚上不能不出去,但他们只要在宵禁之前进到青楼里头然后玩个通宵就行了。对他们来说能不能上街根本就不要紧,反正青楼里头有吃有喝有得玩。
“秦淮河商圈”算是青楼里头最讲究的地方,里头的玩法也主要是琴棋书画,就算留下来过夜“借铺”,也大多都是借“干”铺而不是借“湿”铺。看着秦淮河便亮起的大红灯笼,朱由检倒是真想去逛一逛。
只可惜秦淮河玩的是琴棋书画,谈的是风月,他却连字都写不利索...要说念诗,他倒是也动过到媚香楼里头念“沁园春”的念头,只是拿沁园春去和文人们吟诗作对他心里还过意得去。要是真把这些诗拿去逛青楼,那可真是有辱斯文了。
没办法,秦淮河没法去,要吟诗作对的统统玩不动,便宜的地方他又不稀罕去,只有早早回去睡觉才能渡过无聊的夜晚这样子。
一路乘着车到了雨花台,他下车走进了对面的报恩寺。在雨花台的主楼修好之前,他得一直住在这里了。所幸报恩寺本来就是皇家寺庙,里面的一切陈设都是最高标准,住起来倒是也滋润地很。
几个月没回来了,他打算先去看看自己的客人——当然不是那几个蹭饭的家伙,而是伦勃朗先生和笛卡尔先生。把人家请过来总不能把人家就在那里晾着吧,以前是没时间,现在有时间了自然要去看看。
一走近报恩寺的门口,他便望见有两间客房的灯亮着,一明一暗。明的那间是笛卡尔先生的,暗的那间是伦勃朗先生的。朝客房走了几步,他便望见笛卡尔先生的房里有三个人影在晃来晃去。他走到窗前一看,只见笛卡尔先生,黄宗羲,还有圆通老和尚,他们三个人都围在一个画板前面拿着笔写写画画。朱由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他们竟然都没发现来了人。
“三位...要不要吃点夜宵?”
“不用了,晚饭吃得很饱,饱汉不知饿汉饥。”笛卡尔先生望着那画板一边用写着什么,一边用“熟练”的中文应答道。
黄宗羲望了一眼圆通和尚:“方丈啊,你们报恩寺的伙食还真好啊,夜宵还送两遍,我都想在这里多住几天了。”
“黄施主想住多久住多久,不要紧,上头查下来老衲兜着。来来来,我们再做一道大题开开心。”
“三位...”朱由检在门外又喊了一声。
“不对啊,这声音有点耳熟...”圆通老和尚这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