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死，就什么都好商量。”
“好吧，这位...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尼基塔·罗曼诺夫，我的大王。”
“那么你支持我...”
“我支持您当沙皇！绝对没有二心！真的！像伊凡雷帝一样降下雷霆吧！全俄罗斯应该匍匐在您的脚下！”
“嗯，很好。”克里斯蒂娜朝外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是！克里斯蒂娜大王！”
尼基塔千恩万谢着出去了。
朱由检喝了口茶：“所以，你不打算把印象掰正回来了？”
“掰个屁。我想通了，真正的仁德要用行为来表示，而不是只留个好名声。这些波雅尔就是欺软怕硬，他们就怕伊凡雷帝这样的暴君。既然他们都觉得我是暴君，那我不如就保持这个形象来当沙皇好了。他们不是觉得，在寒冷的冬天需要以为强力的君主才能立足吗？那我这个形象岂不是正好？”
“我感觉，你好像长大了不少。”
“哪里？”
“你不会一味地听从我的意见了。但我觉得你是对的，比我更懂这片土地，毕竟我又不是本地人。虽然你不是本地人，但你至少是邻居。那么...这其实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这确实有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如果一开始扮演一个仁德的君主，那么就有一个问题始终无法解决：土地。
一个仁德的君主，如何在俄罗斯的土地上确保自己拥有足够多的直辖领地呢？
这也是克里斯蒂娜最大的问题。每当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克里斯蒂娜现在除了会考虑欧洲的封建史之外，还会考虑东方的封建史。从春秋战国，到日本的封建史之类。如果道理在两边都能说得通，说明这是一条在两边的实践中都得以认证过的“真理”。
“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发现我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
“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为什么前者赢着赢着就没了，后者苟着苟着就当了最后赢家呢？因为丰臣秀吉缺少一个封建君主必备的要素：就是底蕴。封建君主的合法性是用时间来建立的，不只是认知关系。你至少需要两三代人的效忠，才能建立起一个主君的认知。”
“嗯...有道理。接着说。”
“所以丰臣秀吉的问题就在这里。他的封建统治再往上等于没有，他的神圣性还没有被时间建立起来。所以你看丰臣秀吉一死，就没什么人在乎他的儿子丰臣秀赖了。反倒是德川家康，他最落魄最弱势的时候，身边都跟着一群死心塌地的三河武士家族，和他同生共死。所以德川家康可以输无数次，但丰臣秀吉的决策一次也不能错。你看他错了是什么下场——全家死光光。他全家死光光太容易了，全家就这么几个人而已。”
“那么，你看到了哪些你自己的问题呢？”
克里斯蒂娜捂住额头：“我发现，瓦萨家现在全家死光光的概率，甚至要大于丰臣秀吉。有许多问题甚至还要大于丰臣秀吉——尤其是在我身上。我现在深刻地体会到，作为一个封建君主，从自己的国家里跑出来是个什么样。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不乐本座这是要天人五衰，是死定了啊！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