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自赛里斯国的郑总督，我有个消息想要咨询您。”
“正巧，我也有消息要通知您。”
桌子的两头，来自大西洋两岸的两人分座两头。这里和朱由检带来的架子截然不同，郑鸿逵开会习惯亲自上，而且是带着一大群人坐成一派。对面的马扎然也是如此，和自己亲信也坐在对面。
落地窗里照进来午后的阳光。窗外并没有集市的喧闹，只有虫鸟的名叫，和早春的暖风从树林里掠过的“沙沙”声。
“听说您有狩猎的爱好，所以请示过我王与王太后之后，我们请您和塞里斯的使团来到枫丹白露宫小住。枫丹白露的意思是，是清澈美丽的泉水。希望您和塞里斯的使团能够享受这里的森林和清泉，您可以随意狩猎这里的猎物。这里的猎物都是法国王家的财产，是我们用来招待贵客的礼物。”
“这里，倒是很不错。我们从国内出来之后，很少能看到这么雅致的地方。”
这是实话，郑鸿逵确实觉得这里很不错。数个时代建立的宫殿叠加在一起，被庭院所包围。庭院中是严整有序地排列成几何图案的花园和池塘，庭院外就是看不到头的森林。
“来自塞里斯国的使节也这么认为，这真是对我们的莫大肯定。实际上从上个世纪开始，我国的弗朗索瓦一世就有一个伟大的理想，他想把巴黎建设成‘光之城’，一座崭新的罗马城。我们的理想正在不断实现，我们和塞里斯国一样，都想把光带给人类。”
“感谢您的招待——不过，您对我国的称呼有那么一些小小的问题。和我们之前所称的‘塞里斯国’有些差异，我国在大规模开展对外联系后，我国已经选定了新的译名，方便你们理解。”
“用您的话说，我们现在洗耳恭听。”马扎然体面地笑着。
“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希望您称呼我国为‘摩诃震旦’。在罗马帝国治下的诸位，应当以‘摩诃震旦’来称呼我国。不过这不是我们真正的名称，你们也不必要知道，外藩没有必要知道内藩的礼仪。”
马扎然的笑容僵住了：
“所以...您和刚刚攻陷君士坦丁堡的震旦国是...”
“没错，我们是同一个国家。我常和您提起的制台有这么一个比喻：人用左手喂猫，有右手打猫。猫可能以为，左右两只手是两个不同的圣物，但两只手都是一个人的一部分。”
“可为什么我们一直以来都觉得...都觉得东边有两个国家？”
“同样的道理，制台也让我转告您——因为你们经常从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拿到两套不一样的商品。两边确实不太一样，因为对接陆上丝绸之路的是北方的边关，你们可能觉得这个才是震旦。而对接海上丝绸之路的则是我的家乡，你们可能觉得我来自塞里斯。但其实都是一个人的两只手，仅此而已。”
“我们...甚至不能称呼你们为明国？我知道的，传教士们发回了消息，我们知道世界岛东边的大国，你们正式的国名是‘光明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