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邵纲看了看远处——就算站在平地上,他也可以看见不远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大圆顶,还有四根塔,“不知道等罗马重建之后,这座城会不会也变得和威尼斯一样臭起来。”
“至少罗马帝国还在的时候,君士坦丁堡的市容还不错。因为罗马人有修建引水渠的习惯,虽然君士坦丁堡里并没有大河流过,但罗马人可以用引水渠来清洁城市,城市的排水系统里流淌的都是活水,所以城建很干净。至于现在嘛,现在城里人几百年了,连蓄水池修在哪里都没找到,里头竟然都出现了鱼。我不好说。如果我们没来,这座城自然生长到百万人口,恐怕会比这里的情况还糟糕。”
“臭烘烘的大街可不是制台他想要的。”邵纲抬脚看了看鞋底——虽然没有感觉,但他总觉得鞋底上有若有若无的脏东西,“我们还是出去吧。我怕在这里会生出瘴气。”
“瘴气?”郑成功愣了一下,“这个比喻...这个比喻真是好。在城里生出瘴气,在欧洲这里似乎并不罕见。巴黎城里就有瘴气,伦敦也有。我曾经听他说,伦敦城里遭了大火之后,把整座城都烧空了一遍,才彻底清除城里的瘴气。所以...邵指挥,你说为了君士坦丁堡的未来,我们是不是也要...烧一烧。”
“你要烧这个城?”邵纲看了看四周,“这里都是民宅。我们给的时间不够,宅子里还有家当,烧了未免可惜。不过如果我们撤退离开,这座城还是一把火烧了为好,以免把我们刚刚得到了‘捐赠’留给进城的奥斯曼人。”
“那我来准备?还是邵指挥你来准备?”
“我来就行,这种活我干的顺手。不过如果计划顺利,我们可以一直守在这座城里,也就不用面临这种抉择——不过,这城里好像没看到什么河流?那平时这个加拉塔城里,都喝什么水?井水?这种城里的井水真的能喝?”
“恐怕不行。虽然我没看到,但这里的人恐怕都把各种生活污水往地上倒,不像国内有回收垃圾拿去堆肥的渠道。我也并为看见这里有类似罗马人的引水渠。多半...”
“多半什么?”
“多半要靠肩扛手提,把水运过来。”
“那我们也得这样?”邵纲问,“如果我们也得这么运水,这水会够用?”
“不要紧,我们可以用船。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制台他反复强调一定要封锁金角湾吧。如果不封锁金角湾,君士坦丁堡那边也能从金角湾的水路持续不断地获得补给,围城等于没有围。只有像现在这样,才能把君士坦丁堡四面围杀。现在从水路获取补给的是我们了——一些水而已,好办。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两岸来回开一圈,水就来了。不过我得去下了个令。邵指挥,我们这多少人?”
“连带着从埃及发送来的民夫,进城的大概3万左右。大部分都是民夫,民夫不必打仗,所以也不用吃太多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