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可怕了。”
一旁的邵纲摇摇头：“制台其实一直都这样。”
“嗯，我可以作证。”奥古斯塔歪着脑袋，“他以前可比现在可怕多了，现在嘛，至少他把核心朋友圈扩大了。你放心，他对朋友一直很好。不过我觉得你确实要跟他学一下——你还不够坏啊。”
“我吗？”克里斯蒂娜指着自己，“可我现在都被半个欧洲当成魔头了，难道还不够坏吗？”、
“我的意思是，你坏的等级还不够高。单纯地做一个魔头，在坏人里头不算高段位。真正高段位的坏人，他的动机无可挑剔，甚至还有让人加入的冲动——你看，他折腾教廷的段位就很高。他实际上确实是在整肃教廷，他确实是在帮教廷拔除黑心的教皇，这对整个普世教会都是大有裨益的。”
“但他的动机并不是为了教会吧？”
“这就是另一方面的问题了——一个复杂实体的诉求包括各个方面。所以，他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来支持。教廷的诉求当然还有更多的，那当作没看到就好了。所以我说你啊，啧啧啧，你和老爹一样，还不够坏，当不好坏人。”
“师父！”克里斯蒂娜登时站了起来，端起自己的茶，“求你教教我吧！我想学做菜！”
“嗯，很好。”朱由检伸手接过了茶，一口喝掉，“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其实...这很简单，我给你讲一个公案吧。佛陀曾说，念大悲咒可以超度亡灵，念一次就可以渡化一个，做下大功德，大善事。于是人人都心向佛法，普渡苍生，渡人也渡己——现在提问，如果你的魔王波旬，你怎么灭法？”
“杀和尚？不对，杀和尚没用，越杀越坚定。波旬这个角色是什么设定？是段位很高的坏人吗？”
“没错，他是个登峰造极的坏人。杀和尚段位太低了。波旬的做法是，他高僧和尚多念经，多多念经，多多多念经。念得越多，超度的效果越好，功德越多。于是和尚们纷纷开始昼夜念诵，本来一个人念一遍，现在一个人念几百遍。念得多的，被佛陀听见的机会就更大。于是和尚们纷纷加大力度，发明念珠来计数，发明转经轮自动念经，建立寺庙脱产专业念经，结集成法会大合唱念经——然后，佛陀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啊...这...原来是这样的吗？果然这才是段位最高的坏人。那对教廷也是这一套吗？”
“没错，我们现在对教廷也是这样。他不是要虔诚吗？我就让他们更加虔诚——不虔诚的教皇，直接撤掉。然后，我们再策划让利玛窦封圣。”
“利玛窦封圣？”克里斯蒂娜愣了一下,“不错...这个确实有搞头。如果把利玛窦成功封圣，那么他定下的规矩就圣徒的规矩。他效忠的朝廷就是圣徒效忠的朝廷。但是，有个问题——利玛窦认为中国人拜的天，和基督教拜的上帝，是同一位神。但是中国皇帝是天子——那问题来了，上帝这下就不只有二儿子了。中国有多少天子，上帝就有多少儿子，他还够能生的。这一层教义问题，在教廷那边恐怕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