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邵你自己一出马，比我在后头指手划脚的时候厉害多了啊！”朱由检拍着他的肩膀，“那下回全都你自己来决定好了。你这招绝了，这招叫什么名字？”
“这招叫‘连环计’，使敌自累，而后图之。。对那些将死之人来说，他们差的就是有人递上去一把刀子。虽然从外面杀是杀不死的，但只要递上去一把明晃晃的刀，那他们自己就能攻杀起来——但就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因为不是自己经手，所以效果不稳定。这次，就不太稳定。那个总督其实没死。”
“哈？！他三楼头朝下掉下来都没死？”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命大...他在二楼磕了一下，脑壳破了，但没裂开。落地的时候后背着地，没摔死。”
“那他人呢？”
“人让马穆鲁克做掉了——我都没想到他们动手竟然这么快。见到那个总督落地之后还在哼哼，图曼，就那个马穆鲁克的头领，上去就反握弯刀，一刀敲破脑壳，人当时就没气了。还真看不出来，这个白白胖胖的家伙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行了，事情办成了就好。评价一下吧，给自己一个评价。”朱由检抬手道，“你甲乙丙丁，你给自己打哪一等？”
“甲等，因为这次运气不错，也确实是标准的‘将死之人’。我看见他坐在开罗的宫殿里头的时候，他眉间的死气都要漫出来了。”
“你还能看出来这个？”
邵纲微微点头：“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就坐在那，最近的人理他都有一丈远。没有侍从，没有侍女。他就这么干干地坐在上头，连个打扇子的人都没有。一开始谈崩了，图曼和我说要开打——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看见那个总督，他上楼的时候那个背影...”
“那个背影怎么了？”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已经有‘死意’了。可能是他自己就想死，也有可能他知道自己要死。他俩手耷拉着，两腿在后头拖着，就不像个大活人走路样子。果不其然，我还在下头磕开心果呢——头儿我和你说啊，他们这开心果真不错——我才磕了半斤，就听到楼上叫叫嚷嚷。忽然‘啪叽’一声，门外头就有东西掉下来了。”
“啧啧啧啧。”一旁的郑成功连连咂舌。
朱由检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觉得他太惨了？”
“不是，我是说这开心果确实味道不错，粒粒饱满，口有回甘，唇齿留香。吃着都不像是在吃开心果，倒像是在吃炒白果。简直是贡品中的贡品。”
“我是问你对这个总督的死怎么看？”
郑成功抛了一颗开心果，仰起头一口接住：“这不是理所当然地事情嘛。邵指挥是谨慎之人，他一找我来借东西我就知道这事情肯定妥了——吃多了有点渴，我先喝口水——总而言之，你越俎代庖，那总督怎么想都不肯定答应的吧。那他肯定要被杀喽~还要被诛心。啧啧，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