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东西不是尘世的。”奥朗则布久久地盯着望远镜中那个冒着黑烟的小船。自从看到那个烟柱的三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艘船的本体,而摩诃震旦的大军也就在前方了。
小船堂而皇之地开到奥朗则布的船队前方,就这么在恒河里头来像条鱼似的来回兜圈,让奥朗则布全军上下都看了个遍。
他们惊呆了。那玩意儿就这么凭空在水上随意行驶,既不用风帆也不用船桨,只有两侧有车轮似的轮桨在划水。那轮桨出奇地大,几乎和整艘船同高。开船时,水花被拍得老高,和黑烟一起直往天上冲。
岸上不时响起零星地枪声,甚至还有炮声。他们试图向河面上那艘诡异的船回击,但距离实在太远,只有大炮能够够得着。但在几公里远的地方,即使是一艘船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小点,仅有的几发打过去的炮弹全都偏出几百米,压根就没有打到船身近前的。
几番射击,试图还手的“帝国军”都被其军官拦住,因为这完全是在浪费弹药。而停止还击的命令直接来自奥朗则布。
奥朗则布紧盯着那艘船,陷入了深思。
“殿下,没什么那只是一艘船。”身旁的曼萨卜达尔劝道。
“那绝不止是一艘船。我担心就这就像宫里头的老鼠,你见到一个的时候说明附近早就有了一窝。”
“这种船就算再来一窝我们也...”
“愚蠢!他们要是来个大的怎么办?!”
“殿下,我们人多啊!水上有上千条船,几万之众。只要全都冲上去,别说一个摩诃震旦,就算那迦龙王亲临也能将其斩杀在河中。”
“但愿如此吧...那个人来了没有?”
“来了。”他小声回答。
“好。”奥朗则布没多说什么,收起望远镜回了自己的大帐。
回到帐中,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头的人正坐在离门不远的矮凳上。
“你来了?袍子脱了吧,这里没外人。”
那人顿时便松了口气,解开腰带,把罩在外头厚厚的那一层黑袍拖在地上。
“殿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汗涔涔的朱拉木躬身行礼。他头一低下,汗水顺着下巴就落到地上。
“一路辛苦了。从我德干的宫殿到这里,你竟然4天就能赶到。”
“殿下召我来,我不敢不来。我也按照殿下的吩咐,把全身包裹严实,一路上都没有让人注意到我的身份。”
“嗯,你很不错,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现在名义上还是帝国的叛臣,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让你露面。但前线的局势愈发严峻,我发现摩诃震旦似乎有些...不一样。外头的船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离得很远我就看到了烟柱,我还以为是传令用的信号。但我询问了来往巡逻的骑兵,才知道那是船...竟然从好几天之前就开始了?”
“是的。我出发前就有预感这次情况恐怕会不妙,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怎么看?那些船。”
“近看时,越来越看不懂了。唯一能理解是,他们似乎没有用桨,而是将水车倒转过来。不是用水去冲击水车,而是用水车来划水。这不得不说是个奇妙的思路,大概也只有双眼澄澈的摩诃震旦能想出来,瞎了一只眼的罗马人竟都没有发明它。更不用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