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道理。我父亲大人的治军之法就是，让士兵对军队产生信任，产生认同。所以，他一边在军中塑造狮王的英雄形象，一边配给士兵们最好的装备，优化他们的使用体验。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真正相信自己手上的家伙不是烧火棍——想想你大明朝的工部造吧，问题就在这里。”
奥古斯塔补充道：“这就是孙子兵法提到的‘智信仁勇严’之中的‘信’。为将者，无信不立。正规军比征召来的老农要强，靠的不是勇武，而是信。上信将帅，下信自己手上的家伙，也相信自己的专业度。这也即是所谓的‘知己’。做到了知己，百战就能至少胜五十了。这和那些仓促拉起来的老农是不能比的。”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奥古斯塔摆了摆手：“这是治军的问题啦，这是将要考虑的。比如你问老邵，老邵肯定深有体会。是吧，邵指挥？”
后头的邵纲点了点头：“锦衣卫的规矩是，自己的家伙自己收拾，别人不准碰。上了战场，要是有个什么差错，也全都是自己负责。哦对了，采购也是他们自己采买，我们锦衣卫是不发兵器的。”
“哈？还有这回事？”
“是啊，头儿你不知道？你现在还没发现锦衣卫只有飞鱼服和绣春刀是统一发的吗？其他的全都是自己买的，所以每个人手上的家伙都不一样。手上拿大刀的孙达，他的刀就是家传的。”
“是经费不够吗？”
“那倒不是，是朝廷采购来的东西没人敢用，因为真的会爆炸——额，我不是说咱们南明啊，我是说北明。”
“不是...这情况在锦衣卫这里都那么严重？难道除了火铳之外的东西也会爆炸？”
“嗯...至少弓是会炸的。”
“我懂了。”朱由检摆了摆手：“以后你们尽量用朝廷的，咱们南明有的是钱，可以官方定制。这就不用私人破费了，说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谢制台。”
“行了，克里斯小姐，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不稳定的火药着实是会影响士气。对别家不好说，对你们的打法确实是至关重要。因为如果士兵不好好保养簧轮枪，要出大问题的是吧？”
“嗯，所以症结就在这里。要让士兵自发去珍惜武器，就必须一丝不苟。”
奥古斯塔在旁边补充道：“这个其实对你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因为这是建设佣兵型军队的思路。”
“佣兵？”
“对，是佣兵。不是短期佣兵，是类似法国的御令连队，教皇的瑞士卫队这样的半永久佣兵佣兵。这些佣兵没有退休的日子，吃一天饷就干一天活，会在军队里卖命几十年。我的父亲大人针对的，就是这样的军队——我国有黄旗军团、蓝旗军团、红旗军团、白旗军团等等，还有绿旗之类，就是这样的半永久佣兵。”
“虽然听了很多遍，但总觉得别扭。老邵你别咬牙，他国自有国情在此，你让那群蛮子编什么‘龙骧’、‘虎贲’、‘鹰扬’之类的名字，他们编不出来的。不过我倒是很在乎两军的配合——我说，克里斯小姐，你确定这样效果能好？这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