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归太阳，生意归生意。”朱由检拿定了主意：“行吧，原则上我们就做一回太阳，我会尽量温和一点。不过，仅限于内环。我会在内环做一些发展性的投资，比如适度从国内引入流官——不知道有没有监生愿意来。有愿意来这里干五年的，回头给他赐个同进士出身。”
“还有硝石。”一旁的克里斯蒂娜提醒道。
“啊对，还有硝石。我们紧缺硝石，军工和矿业都缺，这也是在孟加拉建立内环的经济基础。品相稳定的硝石可遇而不可求。搞到了孟加拉的硝石，我们就总算能离开五谷轮回的循环了——挖了人的又去挖鸟的，简直是作孽啊。对了，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以孟加拉这个存量，挖几百年都挖不完。所以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走黑海的贸易线。交换的还是老东西，我拿‘维京钢锭’和你们换。等拿下俄罗斯之后，我还可以把俄罗斯的物产从这条线给你们送过来。你们送印度的物产就行了。”
“你果然很识货嘛~”
“高纯度硝，这是罕见的战略资源，我当然想要。”克里斯蒂娜一听就知道这玩意儿的战略价值。高纯度就代表稳定，因为木炭和硫磺很容易做到高纯度，而硝石的来源五花八门，里头什么鬼东西都有。光是这一项，就会让火药的品质变得和抽奖一样不稳定。放同样数量的火药，可能哑火，也有可能直接炸膛。
但火药若是稳定，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放多少药就有多少火力，这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理想状态。
这最好用的地方还是在海军中。海军的需要高膛压火炮，需要填鸭式地填药。若是填进去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船上爆破开来，那可就不光是死那么一队炮兵的问题了。
当然，事到如今，朱由检也不会为一个小小的火药配方问题伤脑筋了。
这种事情在他那里，只能算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因为大明足够大，就算没有孟加拉也一样能够获得足量的优质火药。所以这种小问题现在不归他亲自操心了，他只负责去指点一下方向。
比起硝石矿，朱由检更关注的是硝石矿带来的贸易价值——他看出来了，克里斯蒂娜很想要这些好东西。
“诶，我说。”朱由检向前探了探脑袋：“克里斯小姐，我不太清楚你干嘛要千里迢迢从我这里买硝石。你要这些硝石干嘛？你国海军出门就翻船，要这么好的火药干嘛？”
“呵，被你发现了。那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
话音未落，一旁的奥古斯塔愕然道：“啊！你该不会是要把老爹那个...你要把那个计划重新拾起来？”
“哪个计划？”朱由检纳闷道。
“就那个啊，那个。”
“别讲谜语了，我猜不出蠢驴在想什么——到底什么事？”
奥古斯塔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说来也简单。就是，我老爹生前有一个计划——全军火枪簧轮化，跑步进入燧发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