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到底是哪里人？”
“天水人。”
“可我记得你以前明明和头儿说你是肃州卫的，可现在怎么又是天水人。”
“那就是肃州卫的。”
“师父到底有几个亲戚？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还有个弟弟。”
“嗯，我是有个弟弟。”
“可你刚才又和我说，你的弟弟死了，现在就剩俩侄子了。”
“那他或许大概已经死了吧。”
“那你的兄弟到底死没死啊？”
“死没死跟你小子有什么关系？你说漏了嘴，回头他把冰块寄到我家去怎么办？”
“诶？你怎么知道国姓爷要送你家冰块？”
“废话，他送别的我都退了，我就琢磨着他搞不好要送冰块来，因为冰块退不掉。结果他还真送冰块来了？真有他的。”
“那...我都跟他说你家在天水了。他要真去查，那可怎么办。”
“那就让他查呗。他要真能查出来，我算他有本事。”
“这个...”小陆嘟囔了一声：“其实西北那边天挺热的。他要真给你家寄点冰块，那你就要了呗。”
“你小子以为我这么多年挣到的饷银都去哪了？我全都寄回去了。”
“什么？！原来师父你有饷银的？饷银长什么样？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咳...崇祯17年以后是有的。”
“那不还是头儿给你发的...”
“总而言之我寄回去钱。我自己的家人我自己来管，用不着那些奸商插手——哪怕是国姓爷也不例外。”邵纲愠怒道。
他对这些奸商可是一直都不怎么放心。这倒不是他小心眼，而是因为他这个活就是替老朱家操心的。朱由检那边撒了手，他这边就得抓紧绳子，以防朝局进去“撒手没”的状态。
南洋的局势让他非常紧张。明面上，荷兰人已经无法构成威胁了。但他知道这东西就跟按下葫芦浮起瓢似的，空出来的位置必然会有人补上，必定会有人代替荷兰人主导南洋的“生产”。
和郑成功不一样，他知道朱由检真正想要什么。
朱由检对在南洋改土归流实际上没有任何兴趣。他可不打算千里迢迢从国内把读书人派来给这些南洋土著改善生活。
他想要的是整个南洋以最高的效率开发资源，生产必要的物资，从而能够以最高的效率为大義战提供支援。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专制还是共和都悉听尊便，哪怕搞财阀统治他都不在乎。
这也不是他不在乎南洋的人命。实在是因为，不管变成什么都比现在这套原始部落制要进步。前几天他和范莱恩去看了一通爪哇特色的部落冲突，着实是把他惊到了。要真是没回都这么胡乱打一通，也难怪爪哇岛的人口几十年都没什么增长。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打死了。
所以邵纲这两天焦躁得很。一方面，他觉得以郑成功为首的这群“海寇”一点都不靠谱。一方面，朱由检又完全不在乎南洋被他们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