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陵户他们跑什么啊？”
“种瓜啊！酿酒啊！孝陵卫的瓜和酒都是雇陵户来做的。”
“这...”
“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从今往后，各种衙门的差役全都没了，因为全都摊丁入亩了，衙门得自己雇人。等着吧~”郑成功又瞟了朱由检一眼。“第一个财年从冬至已经开始了，到下一个冬至日是365天整。这365天里头，也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弄不好，要闹出大事来。不过，这个你应该早有准备了吧？”
“当然有准备。”朱由检点头说，“虽然我不大清楚衙役的摊派是怎么个过程，但我已经事先知会了各级州府，衙门所有的开支都要算进去，雇佣衙役也不例外。我看，他们讨要的钱都不算少，我也没少给他们。到时候谁敢哭穷，锦衣卫直接上门查账，我就不信查不出来问题——哪怕是真查不出来，那也是个误事的罪责。”
“那这波及范围可不小。”
“反正闹破天了也只是在南直隶。到时候京营开过去，大将军炮直接架在他门口，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衙还敢翻了天了。”
“咳咳...”郑成功小声道,“你这可越来越有‘前朝’的样子了。”
“哪个前朝？”
“你说还能是哪个...暴露本性了吧。”
“这哪是暴露本性？朝廷外的，咱们好好说话。朝廷内部怎么能不讲规矩？”
“所以，龙江船厂这个事情也算是规矩啊——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我要是不管这事，我完全可以坐看龙江船厂散伙，然后我坐收渔利。如果不想让龙江船厂散伙，那我建议你安抚一下船工的情绪，照着老规矩来。”
“照顾他们的情绪？”朱由检想了想，“那可以。毕竟都是给大明干活二百多年的老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们些面子吧。提待遇的事情后头再说，可以提。但你说这个‘规矩’怎么办？”
郑成功回答道：“那这就涉及到新琉球王的册封问题了。据我所知，这一代琉球王无嗣，但他有个弟弟，叫尚质，今年19岁。按照兄终弟及的原则，即位的应该是他。但是也不一定，因为尚质还未成年，所以继位的也有可能是他的叔叔。”
“那他是叔叔是...”
“金武御殿二世尚盛，琉名朝贞，号西山。”
“哦！是他啊！就那个，一直在南京待着的那位？”
“嗯，就是他。琉球方面拥立他继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具体的还得看琉球那边怎么上报。”
“那个金武御殿，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朱聿键问，“怎么还‘二世’？”
“这个是琉球人和日本学的。倭王的儿子出世了，就要立一个宫号，当作是分家的名号。琉球王也学来了这一套，但他们不叫某某宫，而是叫某某御殿。尚西山他就是‘金武’这一家二代，所以叫金武御殿二世。”
“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没人给他升官，他们自己给自己升，成何体统。”朱聿键连连摇头，“天朝没有封的，他们不能自己上。着令琉球去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宫号，还有日本也是——真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想着法子玩。以后统统向朝鲜看齐，只能称为‘某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