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人看出来就行,但我劝你别穿。因为到时候可能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中间一动不动,就算是贴身软甲也能把你压趴下。与其穿甲,你倒不如练练腿脚。”
“跑步?”
“不,是站队。站队别站错,这就最重要——有时候被殴死并不一定是人体上的,被殴死的也有可能是政治生命。我朝公卿站队的时候,那可是不管是非优劣,只管政治正确。”
“还请国姓爷指教,什么才是政治正确?”
“至少在反清复明的热潮还没消退之前,‘大義战’就是政治正确,这是朝野上下的共识。我们必须通过吊民伐罪、兴灭继绝的大義战,把所有的蒙元余孽统统一网打尽,这才能维持天朝的永久和平。前线,要远远地推倒国境线之外,决不能再出现天子守国门这种无奈之举。”
“明白了。”德川家光点头说,“在下一定谨遵国姓爷之名,一定不站错队。”
“罢了罢了,咱们都是明白人。”郑成功摆了摆手,“反正我只告诉你两点——第一,没看清时局前,不要想着‘动一动’,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所以眼光尽量放长远些便好。其二就是,短期内,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动。”
“这个短期是指...”
“如果你是真心实意地要驱逐外夷,维持朝贡秩序的安泰,那么在攻陷埃及之前我希望你保持对天朝的赤诚之心——以及,对明王大人的忠心。”
“明白。”
“我希望阁下是真的明白。因为如果阁下明白这些道理,我们也会送上一份大礼。”
——晚上五点半,郑成功登上了来接他去紫金山赴宴的车,朱由检也在车上。
“礼送出去了?”见到他的第一眼,朱由检便问。
“送出去了。青花瓷的生产权限分包给了长崎方面,条件是六波罗幕府必须取缔所有非法的青花瓷出口,以保障官窑的正常运作。”
“有来有回,这才是做生意的态度嘛。”朱由检点了点头,他对德川家光的做法很满意。
“不过阿森,你看这长崎方面能不能彻底执行?”
“我觉得他们不会跟钱过不去。因为,他们的私窑关不关,和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啊。”郑成功嗤笑道:
“我们这一招,就把两国矛盾转化成了他们单方面的官商矛盾。因为每年给长崎官窑的配额是固定的,他们每年就只能卖那么多。所以全卖官窑,自然是最符合幕府的利益——但就算他们全用私窑,那也与天朝无关,反正天朝拿到那么多货就行。”
“你盯着点长崎方面。要是没问题,那么朝鲜方面也直接照办。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摒除掉所有的侵权行为,在整个天朝内完成对外销瓷器的专营。瓷器若是行得通了,就可以依样画葫芦,把所有的大宗出口物都纳入朝廷的管制下,取缔所有的假冒伪劣产品。”
“唉...为了打假,我们是煞费苦心呐。我们现在还有两站要打假。一个是暹罗,暹罗好办,他们的产量不大,分配些配额过去他们应该是乐于接受的。最难办的,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