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次送您那个弹壳...额...蛋壳瓷呢？”郑成功对朱聿键问。
“在那啊。”朱聿键朝门外指了指，“一会就要到吃完饭时候了，你们吃晚饭的时候能看到。我本来打算当灯罩用的，但这玩意儿在桌上不安全，我怕给打翻了，就让人给做成了吊灯。正好正好，你们也别坐了，到餐室坐下吧。”
朱聿键从桌子后头起身走了出来，带着进门不到十秒的朱由检和郑成功出了门。
餐室在对面，他们走过走廊便到了——这里的布局其实非常“奇怪”，因为传统的中国宫廷建筑根本就不用门和墙壁作为隔断，每间房都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对使用空间没有必要作硬性划分。
但在住了这么久，朱聿键倒是也习惯了这种布局。
和以前的布局比起来，这种“现代布局”可以最大化地利用空间。这倒不是因为多层建筑的叠加，而是因为每个房间都有其专属的功用。
办公室便是办公室，这里甚至连书房的空间都没有整合。办公室的对面就是餐室，走两步路就到。
每个房间都有明确的隔断，每个房间都有明确的职能。
若是换做传统的中式宫廷，这些空间都会分得不清不楚，而且多有重复，一间殿内有正屋，东次间，西次间，东梢间和西稍间，每间房都有可能再做南北隔断。仅一间殿内就能修成个迷宫，卧房可能有三个甚至四五个——虽说看上去有设计问题，但这是基于“现代设计”的角度来说的。
若是从中式宫殿的角度来说，这些“问题”完全不存在。比如《红楼梦》中贾母的卧房里头，除了她自己要住之外，还有贾宝玉住的套间暖阁，还有林黛玉住的碧纱橱，以及丫鬟奶娘们休息的卧房。
这种看似浪费的设计，其实是一种冗余的奢侈。
相比较而言，朱聿键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寒酸”。除了顶层备了好几套卧房之外，每间房都逼仄得很。除了用作“正殿”的办公室稍显宽敞外，其他的房间不但小，而且都挂了牌。房间和房间之间用厚实的墙壁隔断，用门来进出。
对于这套设计，郑成功一直不怎么习惯。走在这狭窄的走廊上，他觉得跟走在“墓道”里似的，那两旁一排排的房门里搁着的似乎都是“陪葬品”。
在“墓道”里走了几步，他随着朱聿键走进了几步外的房间里。门口站着个锦衣卫把门，像个看门的“翁仲”。
走进那小门，郑成功两眼一亮，里头果然是别有洞天。
靠外的一面是一整排落地窗，依稀可见山外的南京城。此时正值黄昏时分，日头还没沉下，城内的万家灯火在这间餐室内一览无余。
“看人家吃饭，是最下饭的。我说大木，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朱聿键回头望了望郑成功。
“没有，我觉得鲍汁比较下饭。”
“咳咳...看着南京城里头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但是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视野太宽了也不好。”
“曹公公，拉一下窗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