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比正雪是吧?哦呦,哦呦。”德川光国,“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光听他讲尊王,没想到他还真敢动手。”
“哦?你也听过他讲学?”
“啊...这个...”德川光国摸了摸脑门,“朱先生来之前我还没找到人生的方向,所以没事就到处溜达。这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道场去了。”
“朱先生?”松平正之望了一眼朱之瑜,当即便下拜:“原来是朱先生,失敬了。”
朱之瑜是客人,他来江户的事情不光是水户藩一家的事情,将军也清楚。幕府正在推行朱子学,这么一位大儒来到日本不亚于舍利子巡展到了江户,能大大推进日本儒学的发展。因而德川家光有言在先,要好好招待朱之瑜,他对德川光国拜师于朱之瑜门下也是赞成的。
朱之瑜和松平正之见了礼,二人客套了一番,松平正之便直入主题:“将军大人久闻先生大名,不知先生有没有时间吃顿便饭。知道先生要来,将军大人特地备了一份‘唐菜’,供先生享用。”
“这...”朱之瑜犹豫了一下。照理说人家盛情邀请,他就只好“却之不恭”了。不过他这次来日本并不是个人行为,马士英是同他一起来的。虽然马士英名义上是他的副手,但朱之瑜只是一名学者,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政事。所以依照朱由检的要求,他得和马士英商议后才能行动。
“啊...这最近忙着编书,去不成,恕罪恕罪。鄙人下次一定登门谢罪。”
松平正之面不改色:“既是如此,那先生忙吧。先生在忙什么?”
“我看了看日本的书刊,发现日本竟然没有一本成文的纪传通史,实在是遗憾。所以我打算给日本编一部史书。”
“哦?那是大好事啊,确实是不该打搅先生。先生编到哪了?”
“编到了崇神倭王。你们叫什么来着?稚日本根....根什么?”
“十代王号为‘稚日本根子彦大日日尊’。先生神速啊,这就编到了第十代?”
“没有,我就从这一代开始编。”
“那前头...前头怎么办?”
“我遍查日本各路史书,这前头九个倭王除开神武倭王之外,有八代倭王的事情有所缺漏。他们的事迹查无可查,除生卒年之外并无什么记述。很显然,这八代都是后人牵强附会的,那第一代也肯定是了。所以我从第十代倭王开始编写,即位于天汉四年,那一年李广利击匈奴,班超出使大秦。从徐福东渡开始算,大致是东汉年间立国,这倒是正好。”
“先生,这一下子砍掉九代,是不是太苛刻了?”
“不苛刻。你们这位崇神倭王21岁当太子,51岁即位,活了119岁——你看看,这哪像是可靠之史的模样?这个就不说了,前头还有好几个当了四五十年太子的。这还不算,竟还能找出七老八十的太子,当太子当了六十年,然后活一百五六十岁。这那是人?这是人瑞啊!你们改把这些倭王全都呈报给天朝喽,都是吉庆的人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