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对这个‘黑猫橘猫’很满意。”
“因为这就是我要办的事。”朱由检抱着臂,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挂着的地图:“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北伐的事情不管,大老远地要跑回来处理南京的事情?”
“你不是因为北伐最近没法推进嘛。”
“我确实是在等待战机,但我没必要回来南京等。皇帝让我派人回来帮忙监考,这倒是暗合了我一直以来的计划。”
“策论?”
“嗯,时文改策论。正巧回来监考,我就把它改过来了。这玩意看着小,其实门道大了去了。”
“这倒是。我看了看了时文,或者说八股文。我总觉得这种文章简直是在摧残人性——为什么非得代圣人立言?为什么又非得通篇引经据典?为什么又非得写成固定的格式?教廷写赞美诗都没这么写的。”
“不不不,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东西。我反对‘时文’这种考试方式,但我不反对八股文。”
“诶?我以为你会反对来着。”
“我以前确实是反对,但经过调查研究之后我对八股文的看法有了改观。”
“八股文...它对么?”
朱由检想了想:“它其实不完全对。但人不能只做正确得事情,有时候要两害相较取其轻。八股文之前考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考明经科和进士科。明经科考经义,进士科考诗赋。”
“这两个里头选一个,你选哪个?”
“当然是诗赋。”
“我就知道你要选这个。”朱由检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
“你就是这么个人嘛,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太年轻,太简单,而且你对‘人性’看得太重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跑出来...不就是因为在新教国家被憋坏了。那些个老古董,一个个都无欲无求,整天在那里念经感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路黄巾军。要是让这群人主政,那科举怕是只能靠明经科了。”
“明经有明经的好处。明经能考察你学得扎实不扎实,而且不管你出身寒门还是富家子弟,你们学的都是同一批教材。”
“我觉得不行。”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我确实是想在欧洲搞一搞你们的科举,但我是不可能搞圣经背诵大赛的。经文的内容太少了,死记硬背就能背下来。这种死记硬背的人能治国么?”
“你这问得好。那我问你,诗词歌赋写得好就能治国么?”
“这倒是不能。但诗赋有格律啊。有格律,能考出来区分度,高分和低分能拉得很开。而且,练写诗不是更能培养文学素养?这有趣多了。”
“有趣固然重要,但你考试考完了再谈有趣吧。就比如钱老头,钱老头是心学传人不假,但他当年考进士的时候还是把心学‘无善无恶’一顿痛批。进士考上了,人家该怎样还怎样。”
“他这人怎么和鲶鱼一样滑?”
“要恰饭的嘛。”
“所以,没有一种两全其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