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鳌拜把面前的咖喱饭，午餐肉还有格瓦斯全都吃了下去，呼了口气。
“鳌都统，这味道如何啊？”
“味道，一般。”鳌拜用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嘴：“但是很好吃。”
“嗯？鳌都统这话有意思。什么叫味道一般又很好吃？”
“在下嘴拙，不知道该怎么讲，但就觉得这顿饭吃起来像吞了一碗卤煮。”鳌拜有些犹豫，毕竟眼前这东西的味道实在是不可名状。
味道确实是不错，但满嘴直冲鼻子的香料味却充满了廉价感。他吃了一碗饭，现在觉得连呼气都带了一股子奇异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他方才在那呼气，就是在试试这味道能不能呼出去，但却一点用没有。
喝了一口格瓦斯，一股大麦的醇厚香味又涌了上来。同样算不上难闻，但味道似乎也太重了些。
至于这学名叫“捣珍”的火腿肠，鳌拜就不觉得吃出来了肉，顶多就是肉味的豆腐，一丁点肉的口感都没有，连肉筋都吃不出来。但这玩意儿吃起来却莫名地有种满足感，和那碗盖浇饭一样一动筷子就停不下来，而且特别涨肚子。
这些都用一句话总结起来，那就是——跟吃了一碗卤煮差不多。
“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东西下饭吧？”
“下饭，但是还挺胀肚子，估计也很难挨。”鳌拜的饭量不小，但这一碗饭一盘肉，他竟然觉得自己已经饱了，一点都不觉得饿。
“当然胀肚子。这盖浇饭的调料块用了一堆猪油和面粉。这火腿肠里头虽然肉不算多，但油水不少，横切面都是油光发亮。”
“这适合当军粮。”
“鳌都统一语中的——这就是军粮。”
“要是从军粮的角度来看...”鳌拜摇了摇头：“那我以前吃的军粮都是什么驴球玩意儿。”
“鳌都统原来吃什么？”
“发酵的红茶泡饭，有时候就开水泡饭，就着点酱菜就吃下去了。我刚才还当王爷请我吃饭，请吃饭那这么些东西确实不怎么合在下的口味。可这要是军粮，还是人人都吃的军粮，这简直是神仙的日子啊！王爷的兵以前都吃这个？”
“不是，以前不吃这个。”
“这是改善伙食了？”
“没有。以前我们走到哪就现买菜买肉，吃新鲜的四菜一汤。到了关东之后四下里无人烟，没处去买吃的，就只能从南边运些来凑合凑合。”
“这还算凑合？”
“嗯，凑合的。做的时候特别将就，就是把香料块扔进去和菜肉一起炖成糊，然后一勺子盖浇在饭上。火腿肠是罐装的，倒出来热热就能吃。饮料，这个格瓦斯，论桶装运来，可以当水喝。”
“要搁在三十年前，我鳌拜就为了这顿饭，都能给大明鞍前马后尽忠。”
“三十年前朝廷要是能供得起这种吃法，那朝廷也不至于被李闯破了北京。算了，不提了，有了好吃的还提那些作甚。鳌都统，今天请你吃饭也有个让都统你品鉴一下军粮的意思。甲乙丙丁，你给打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