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咱们干嘛非得一个一个对上?”
“嗯...这是大计划,这是给大计划做的准备。”朱由检的语速很慢,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
“老是听头儿你说‘大计划’,大计划到底是什么?是天机?”
“没那么玄乎,你马上就能看到了——嗯,远也不会太远,打完明清这一仗之后吧,咱们现在准备的东西都能派上大用场。”
“那时候是咱们对文官宣战的时候?”
“战争,早就开始了。我现在就是在给士大夫阶级的围城四周掘进交通壕——你知道我的习惯。就跟郑芝龙那时候一样,我动手之前一定把局给做稳了,等到万事俱备再以雷霆手段将其拿下。”
“我怎么感觉头儿你一直在和空气斗智斗勇,明明直接硬上就能拿下。”
“这是性价比的问题。我有时间慢慢掘进战壕,我干嘛要强行攻城?智取,比硬来的效率高多了。”
“我怎么感觉...头儿,我感觉咱们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赢了?真的,我感觉没打什么苦仗,就这么一路就杀了过来,还把盛京都给打下来了。”
“你看出来了吧?这就是我的风格。常言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的风格就是这样,前头也说了,真到了动手的时候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要是陷入了需要拼命的险境,说明我这步棋下错了。”
他摇了摇头:“那些整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家伙们,那不是打仗,那是玩杂技。我们天朝上国打仗就是要以庙算致胜,天兵天将杀出去的时候要有泰山压顶的气势。我不是自夸,孙子兵法有‘八个字’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你猜猜是哪八个字?”
“还请殿下赐教。”
“动如雷震,难知如阴。我动手的时候绝不会给敌人还手的机会,一棒槌就砸他个透心凉。砸完之后,他们指不定还要问‘我是谁?我在哪?谁在打我?‘。”
——与此同时。
多尔衮,到底是谁在打我们!你今天务必要交代清楚!”代善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口口声声说局势稳如泰山,前线固若金汤,今儿个怎么又改口了?”
“大哥...大哥...大哥息怒...”多尔衮已经有好些年没正儿八经地管代善叫过“大哥”了,但如今形势所迫,他也没办法。
他想让代善息怒,但光是代善息怒似乎还不够。
这里是议政王大臣会议,而且这次会议的规模空前浩大。
不但亲王、郡王、贝勒全都到场,爱新觉罗家有名有姓的勋贵基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来了。其他的诸如各路固山额真、六部尚书、以及八旗汉军的谋臣,一股脑的全坐在下头,黑压压坐了一屋子。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他,即使是多尔衮也觉得如芒在背。
代善,好些年没发过火了,气成这样还是头一回。
代善生气的理由自不用说——盛京,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