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从长计议，等准备充分了再行动。届时，务必要一举拿下市政厅和港口里头的荷兰舰队！等生米做成了熟饭，我们再把荷兰人给‘请’回来，跟他们谈谈并购的事宜。但是——”
苏鸣岗竖起了一根手指：
“有一点我们一定要注意——单凭我们，绝对无法承受东印度公司的报复。即使我们拿下巴城和马六甲，即使我们烧光荷兰在港口内的舰队，我们也没有办法抵御锡兰杀来的东印度公司舰队。所以这个时间差一定要把握好，我们得在朝廷的大舰队下南洋之前主动响应，又不能因为响应太早被东印度公司的舰队报复。”
“嗯...老太哥说得对啊。”杨昆点了点头：“咱们要干的事，其实就是火中取粟。只有万分小心，才不会引火上身。倒是朝廷那边，朝廷会容忍咱们在南洋搞自治么？老太哥你怎么看？”
“朝廷让国姓爷领南洋大臣，这事就能看出来了——朝廷不是非得直接管辖南洋。我估计，朝廷当年算了安南的那笔帐。攻下安南以后完全入不敷出，管理安南的费用根本就抵不上管理安南的开支。一个安南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整个南洋了。依我看，朝廷根本就不想把整个南洋都变成州郡，那是一笔天量的开支，朝廷没必要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闻言，杨昆问道：“可是老太哥，圣意难测啊。朝廷不想再南洋大立州郡，但朝廷也没说在南洋不立州郡。那朝廷到底看上哪块地我们又如何知道？朝廷想在南洋把郡县推进到哪一步，我们同样无从知晓。”
“这就得分析一下了。朝廷想要的地盘和我们想要的地盘，这是不一样的。为何巴城是贸易枢纽？因为航道、季风和洋流。同样，还有淡马锡和马六甲这些关键的贸易节点。这些城市因为商路而兴，是先有的商路后有的城。但朝廷就不一样——朝廷又不需要在南洋卡住贸易节点，朝廷要的是对整个南洋的控制。”
“要照老太哥这么说，朝廷想要的应该是马六甲和坤甸。”
“马六甲太小。国姓爷的南洋公司可是要移民的，马六甲如何放得下？依老夫之见，朝廷八成就是想要婆罗洲，要不然朝廷也不会直接在坤甸布局。”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顺应上意为好。苏太哥，我建议我们直接在坤甸召开南洋华商大会，商议南洋各处华商响应朝廷下南洋的大计，将南洋的这些外国殖民公司统统攘除。把婆罗洲当成联邦的首府，等朝廷的舰队来了再直接献上去。”
“可以。潘明岩，你看如何？”
“后生觉得此计甚好。”
“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敲定了。咱们的动作要加快了，朝廷北伐一结束跟着就要下南洋，我们的南洋攘夷就得在明年下半年完成，要不然让大舰队抢了头功我们的‘私田’就没了。咱们的目标，就是让巴城成为一个朝廷治下的贸易城邦，类似日本的堺市。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组织一个贸易城邦的联合体，将诸多城邦合为一邦，然后向朝廷朝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