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嘀嘀咕咕都说些什么呢？”
“啊？没有，没有，什么都没说。”
“那你就交代都看到什么了，别跟我来这些个弯弯绕。”
“要说实话的话...那我便说了。我别的没看到，就看到那些个挖坑道的兵被几十发炮弹覆盖，东来一炮西来一炮，满地都是打飞的泥浆。泥浆到处乱飞，在他们身上盖了一层又一层。刚开始他们还盯着铺天盖地泥浆继续挖，然后...一发炮弹就从正面打进了坑道里头...”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就看到到处都在飙血，大头的几十个人立时就没了气，排在最前头的用脸接了一发炮弹，灰都不剩。那炮弹顺着坑道一路滚过去，滚了十几丈远，最后沉在泥水里头。沿途所有人不是在外头躺着，就是在你背后躺着，你都看到了。”
“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我照着南明的法子来，怎么反倒挨打得更狠呢？”
“啊？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我照葫芦画瓢而已。没吃过猪肉，我还见过猪跑不是？”
“你在哪见过的？”
“昨天不是跟你讲过了？在四川见到南明也这么挖过。”
“那他们是怎么挖的？”
“就这么挖啊。”
“不对吧...他们要这么挖，会像你的人似的在后头躺着？”
“这...好像是有点不对。”
"这肯定不对啊。你要是挖得对，现在躺在伤兵营里头的就应该是对面的南蛮子，你再好好想想。"
“不对...不对...啊！我想起来了！”鳌拜一拍脑门：“当初他们挖的坑道歪歪扭扭，跟蛇爬出来的一样。我当初还嫌弃他们施工没有章法，弄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怎么？”
“你想啊，炮弹从前头打进来，我们的坑道正好对准了炮弹，可不正好挨一发就直接滚过去？我们要是也修得像蛇爬一样，岂不是不会挨着正面的炮弹？”
“嗯，有道理，有道理。那咱们赶紧改，现在还来得及...不对，来不及了。你听见他们说的没有？现在将士们都要你把那个出歪主意地通明的恶人给找出来绳之以法，你要是现在更改挖坑道的路径，岂不是承认你自己是错的？为将者，知错改错，不认错。你要是认了错，威信何在？”
“呵，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认错。”
“那你打算怎么办？”
“南怀仁可还有妻子？”
“他一个洋和尚，哪来的妻子？等会...你该不会是...”
“事到如今，我只能借他的脑袋一用了，就说是这厮知情不报，贻误军机。”
“他找你惹你了...”
“我不找他背锅怎么办？我让索尼背锅么？当然找他这个外人来。正好，他要是在，我还怕当场砍了他伤了洋医生的士气。他现在不在这，正好把黑锅全都扔给他。”
“那他回来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鳌拜冷笑一声：“我把黑锅甩出去就行，管他三七二十一。”
“鳌拜...你变了...”
“没吃过猪肉，我还见过猪跑。多尔衮，还有先汗！不管有什么事情就让肃亲王陪绑。我看了这么久，也该学会他们的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