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来了一些。他们就像你们的影子，和你们好像完全一样？”
“既一样，也很不一样。就像...蚂蚁和白蚁。”
“蚂蚁和白蚁？这两个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你看他们一样，其实白蚁和蟑螂的血缘关系更近，这两者只是发生了趋同进化，看起来差不多罢了。再比如鬣狗，鬣狗、土狼其实和猫是一个祖先，和狗的血缘关系非常远。”
“等会...进化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白蚁和蟑螂有血缘关系的？”
“额...这...”
“你别糊弄我...进化是什么？这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而且你还说得一板一眼，看着不像是假的。你从哪听到的？听谁说的？”
“是孔夫子说的！”
“是吗？”
“是啊。孔子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没听过？”
“没有...孔夫子说过这句话吗？”
“没听过说明你看书看少了，还要学习一个。阳明先生的书你还没看过吧？”
“没有你们的主流思想不是朱子学吗？平日里我看不到阳明学的书。”
“那你猜猜阳明公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如果阳明公就待在这艘船上，你猜猜他会干什么？”
“我猜...他是大儒是吧？”
“是啊。”
“那他是不是...用一席话语，让长崎奉行拱手而降，不战自退？”
“不不不。如果长崎非打不可的话，阳明先生估计会先派遣使节安抚长崎民心，然后派舰队每天定点在长崎门口巡逻，只说是操演。等十天半个月长崎习惯了以后，他再突然炮击长崎，炸平岸防炮火，然后大军直接直接登岸杀进城里，或许还要来个围点打援诱杀几万援军。”
“...你确定?”
“不止如此。阳明公可能提前半年就开始调查长崎的水文情况，判断何时涨潮何时落潮，今日风向如何。甚至长崎奉行叫什么、哪里人、住在哪、爱吃什么，他都会查得一清二楚，然后在炮击长崎的同时对长崎奉行实施斩首行动，或者干脆给他下毒让他一整天都没法理政，在病床上擒下他。”
“这是大儒会干的事情？”
“一般大儒哪会带兵？这叫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的时候没有人会讲宋襄之仁，一切都为战争而服务。兵破山中贼，理破心中贼，阳明公‘狡诈专兵’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这还真是个看不懂的人...”
“一个人要是能被人家一眼就看懂，那得有多失败？圣人嘛，值得不少人穷极一生去研究他的学问。”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学学阳明公的手段，去收拾这些‘山中贼’？”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在武力上击败德川幕府非常简单——对，非常简单。我们的海军比他们领先一个世代，掌握了绝对的制海权，战争的主动权完全在我们手里。日本是个岛国，被夺取制海权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你没这个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