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前头的湾区响起了一阵炮声——
“放!”
待斗舰驶入了长崎湾的水道,两边早已经准备好的十二磅加农炮立时便开始还击。
“砰砰~”两声炮响后,水道两侧的山头上冒出了两团青烟。
斗舰右舷的溅起一阵冲天的水花,甲板都扑上了浪。左舷直接挨了一弹——
“万岁!”山上立时发出一阵欢呼声。这不需要翻译,中日朝喊万岁都是一个音。只是山头上的长崎守军喊万岁时,在后头观战的朱由检却暗笑一声。
烟尘散去,中弹的斗舰一切如常。将近三尺的船壳猛然一震只是猛然震了一下,外层坚固的橡木上留下了一道黑印,里层柔韧的柚木微微变形,蹦出几条木屑来。
“愚蠢的凡人呐~”朱由检架着望远镜,望着山上那些目瞪口呆地长崎守军:
“18磅的炮弹在有效射程里只能打穿两尺不到的木板。我量荷兰人也不会卖32磅重炮给你们,要不然他们的福禄特饺子船能被一炮轰个对穿。听着动静,好像连18磅炮都没有——”
说罢,他暗笑几声:“年轻人呦,我就算停在那里让你炸,你不顶到五十米以内就别想破斗舰的皮。要么你以为我干嘛给四级舰的吨位配五级舰的火力?这可逼近二级主力舰级的防护啊~慢慢消受吧,少年呦。”
朱由检敢让船开进湾区就是因为这个——斗舰将近三尺厚的船壳简直令人发指,比号称“老铁壳”的宪法号还要厚上一截。再加上中式的福船船身略微外飘,是天然的倾斜装甲。从高处往下射击,就算是24磅炮也会被坚硬如铁的橡木弹开。
朱由检对这个非常清楚,但山头上的守军可就不这么想了。
开炮的长崎守军惊呆了。他们准备了许久才打出一发炮弹,命中了敌舰,可敌舰却像有神灵护体一般全然不受影响,连个缝都没开出来。
“放!”守在炮台上的武士老爷又是一声令下,一群足轻便开始差使那些临时拉上战场的征召兵们搬运炮弹,装填炮弹,准备让这些加农炮继续开火。
除了这些个加农炮外,其他诸如“国崩炮”之类的佛郎机也开始继续开火。
水道两边的山头顿时长枪短炮齐鸣,逼近探头的阵地上还有不少武士老爷端着大筒朝斗舰射击。
打头的斗舰立时便被枪林弹雨笼罩其中。全船被打得砰砰作响,船帆上开了不少洞,船身上也打出了不少沟槽。甲板上的水手纷纷匍匐到舷墙之下,待火力减弱后才抬起头。
一轮齐射之后,打头的斗舰显得有些狼狈。四周的船壳被炙热的炮弹打得焦黑了一大片,近距离射击的几发大筒子弹甚至还嵌了几枚在船壳上。船帆更是被打得如同蜂窝一般,大大小小的洞开了几十个,崭新的帆布被打成了网兜。
不过帆面虽然被打成这样,打头的斗舰却依旧在继续前进。硬帆破了洞也是被绷绷直了,那几个洞口几乎不影响兜风。帆面也依旧升得和原来一样高——由于撑条的保护,破洞即使遭遇了强风也不会越撕越大,更不用说这风平浪静的湾区水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