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铜兽?那讲究可就不少喽。咱家回头翻翻书去,这俩花瓶就先凑合着摆在这吧。反正是铜胎器,摔了也没那么容易摔坏。”说罢,他呼来两个宫女:“你们两个,把这花瓶子往旁边挪一些,省得摔了。”
“知道了~”闻言,两个守在“清晏”门口的侍女便走下楼梯来,开始搬运花瓶,曹公公则领着孔阁老和卢比扬接着往上走。
刚走上二楼的台阶,便听到“duang!”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接连几声“duang~duang~duang~duang~”几人低头一看,一个景泰蓝花瓶竟然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随后“砰~”一声撞在了门口的落地屏风上。
幸亏那屏风稳当,只是摇了一摇便恢复了原状。
两个宫女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们看了看散落满台阶的蓝漆金饰,还有两个花瓶耳朵,又抬头看了看同样处在震惊中的三人。
“公公...公公...听我们解释...这花瓶实在是太...”
“不用解释了,拖出去...不对,现在不打了。看看你们还剩下多少维修经费,够就用,不够自己拿工资贴补。”
“遵命...”两人道了个万福,再不说话。
“唉”曹公公扶着栏杆叹了口气:“看来确实少了几个有力气的男人。没太监这里是清爽了不少,但重活就头疼喽。这些个小姑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前两天提水提不动还是皇上自己下来打水,烧柴火烧不着还得皇后来教她们。”
“督公啊,要不我带几个锦衣卫过来帮帮忙?”
“嗯,这倒是正好,锦衣卫靠谱得很。不用多,三个就行。主要就是搬搬东西,另外厨子做饭的时候去帮厨就行。我们请的厨子就一个人来,一个人做不成这么多人的饭菜。”
“得勒~督公放心,明天我就差人来帮忙。”
“嗯,好,当年没白疼你们。”曹公公拍了拍卢比扬的肩膀,领着俩人走到了清晏堂的门口正要开门——
“砰~”一声,朱聿键自己推门走了出来。门板擦着卢比扬的鼻子划了过去,差点打他一个耳光。
朱聿键和他们三人看了对眼,又看了看后面,神色有些尴尬:“刚才什么声音?突然duang了一下。”
“皇上,打翻了一个花瓶。”
“坏了个花瓶?多少钱?”
“找人修一下大概几十两。皇上,这事您用不着烦心,老奴包办了就是。”
“几十两?这么贵?莫不是有人诓骗了公公。”
“皇上...咱们这掐丝珐琅是皇家的手艺,南京城里头压根就没几个人会。这开价还算厚道,要搁北京城里头,几十两也就补个漆。这要是掉了耳朵,三百里都打不住。”
“原来这些东西这么花钱?”
“是啊,老奴也没想到皇上你是怎么一个月就花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在北京城里头也就一顿饭钱。回头花了钱,我让人一笔一笔把账报到皇后手里头,皇上您看可行否?”
“嗯,可以。”
“可以就好。要不...要不皇上,您先进去摆个架势,我们敲了门咱们再应门?”
朱聿键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等应门就跑出来了,冲三人尴尬地笑了笑,他把门带了上去,坐回了椅子上,咳嗽了一声。
得到了暗号,曹公公轻叩门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