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曰‘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你们要攻就得动起来啊，干坐着筑墙怎么行？”
“我们不攻啊。孙子还曰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们就是步步为营，处处修城，让鞑子次次只能用最下策来和我们打。”
“有意思，新鲜得很。老头子年纪大了，当年武举也不考这些。你们以前就这么打的？”
“在南京，在四川，都这么打的。”
“也罢，你们肯定比老夫懂兵，要不老夫怎么就个武举人，你邵指挥是个将军不是？那些个小子便交给官家了，钧座带着他们好生挖坑就行——是挖坑的活吧？”
“工兵就是挖坑的。我们还打算从榆园那边招点工兵来，只是那边的底子不干净，我们斟酌再三还是不用了。倒是于老先生这边都是好人家的子弟，朝廷日后要招兵就招这些人了。”
“这才是大实话——招那些罪徒如何打得赢？他们怎么会为朝廷效死力？你看这一打起来，投降的投降，跑路的跑路，一群群全都开溜了，没一个靠谱的。打仗，就是得靠良家子弟，要不然没法打。”说罢，他叹了口气：
“还是新朝看得开，先帝爷要早看得这么开那多好啊。有你们这句话，老子我放心了。人你们尽管带走，反正我买了朝廷的债券，不愁吃穿。对了，打完仗他们不回来了吧？”
“得打很久的账，于老爷子你的矿也不能一直这么空着。要不然朝廷和你们公私合营如何？我们钧座也是这个意思。”
“公私合营？”
“就是朝廷出一大笔款子把你的金矿都收购成皇产，皇家就会把难民里头的矿工给引流到你家的矿井做工，到时候你这不但不缺人，还能扩大生产。”
“嗯...”一谈到生意，于老爷子倒是冷静了些：“详细些说，朝廷要什么?朝廷给什么？”
“朝廷就两样，要的一是黄金，二是工作岗位。至于给什么——朝廷的这笔钱收购费肯定让老爷子你开开心心地收下。另外作为皇产，我们会派锦衣卫来矿上督办矿务，但老爷子你家里人也可以领一个帝室省的内官职。”
“世袭的？”
“跟着你家的股份走，股份一直在你于家就是你于家世袭。你于家要是拆分股份那就降官品，卖股份就转让官位。”
“实职还是虚衔？”
“非虚非实。管的就是金矿，所以这权力是股份来的，不是朝廷授予的。授予官权的是资本，也就是你家的本钱，本钱在管理权就在——额，这些话我是直接转述钧座的话，有些词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老先生你能听懂吧？”
“大概能懂些，和原来的那一套比起来倒是...啧，不好说。总觉得这不像是大明朝廷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确实不是大明朝廷能干出来的事情。不过，于老爷子，跟你说我怕你不信——要是没有钧座，大明就早去年就完蛋了。”
“这个我信。没有吴王殿下我大明在死在南京城下了，哪有今天卖债券开矿场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