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下头的,怎么回事?”一个八旗兵站在洞口朝里头喊了一声。他们下去的时间也太长了些,按照直线距离距离来算,这里离济南城并不算远,也该发现地道的出口了。可下去这么半天,里头却一丁点回信都没有。
“鳌大人不会出事了吧?”
“怎么可能?鳌大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可能在这里出事?”
“万一阴沟里翻船怎么办?”
“听你说话的软弱口气,你是汉军旗吧?你要知耻!知耻!”话音未落,坑道里头突然传来两声枪响。
守在门口的八旗兵突然间怔住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下头突然又传来水流奔腾的声音。
“糟了!鳌大人还在地下!”
“鳌大人呐!”
“完了完了,鳌大人要被水淹了!”
“鳌大人要憋死了!”
“完了完了,鳌大人憋死了不就便成鳖大人了?”
话音未落,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从地洞里头探出来,攀住了地面。
“拉我一把!”
“鳖大...鳌大人你没事吧?”
“废话!再不拉我上来我就把你扔进大清湖里头去!”
“真的是鳌大人。呼,还好还好,鳌大人没变成鳖大人。”
“你叫我什么?!”
“大人恕罪!我这就拉您老上来!”说罢,他伸手一拽,鳌拜却纹丝不动。
“快来,鳌大人好像吃多了,怎么这么重?哥几个一起拽!”闻言,周围的几个八旗兵以一拥而上,拽住了鳌拜的手臂一齐用力,鳌拜便被一把从洞里头拽了出来。
被拽出来的鳌拜趴在地上喘息了几下,混身都在往下滴水,腰部往下更是泡透了水。
偏偏今天鳌拜没穿他那身布面铁甲,而是穿了身棉甲。棉甲虽说也不轻,但至少比铁甲要轻便不少,穿戴起来也更舒服一些。
鳌拜这套棉甲更像是礼服,比一般的棉甲要更轻。毕竟棉甲是用棉花掺水压实叠成的,其重量和一条厚重的冬棉被差不多。
就算鳌拜体力再好,他也没法一天到晚披着棉被到处跑。为了保证“大清国第一巴图鲁”的威严,他就给自己特制了这一套轻薄一些的棉甲。
不单是他,豪格、多尔衮、多铎他们都有各色的同款棉甲,他们都把这些轻便的棉甲当作礼服来穿着。
但有个问题——棉家是棉花泡水压扁再晒干的,若是棉甲淋雨了倒是还好。可若是像现在这样泡了水,那可就麻烦大了。
一身棉甲透了水,比往常重了不止一点。鳌拜本来自己就能爬上来,可这一身湿棉被让他抬手都困难,更不用说自己往上爬。
这边鳌拜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便扶着柱子站起了身。可地道里头的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上头的八旗兵再次合力拉拽,又像拔萝卜似的从里头拽上来一个人。
这个八旗兵穿的普通的棉家,不但厚而且压得并不实。在齐腰深的水里头泡了这么久,说泡大了真是谦虚了,简直像胖大海一样发了开来,整个肿了一大圈。
那八旗兵被拽出来以后立时便扑倒在地,根本就站不住。整个人往地上一瘫,竟挤出一大滩子水,活像块海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