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在门外候着,一边望着门里头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方大猷。旁边的卫兵也紧紧盯着他——他们早就得到了鳌拜的授意,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刻擒下方大猷,同样是死活不论。一个鳌拜的亲信甚至把手按在了腰间的一把防身用的手枪上,准备随时掏枪崩了方大猷。
不多时,一个蓝旗兵从里头走了出来:“报告都统,里头没人。”
“没人?”他望了方大猷一眼:“方大猷,这是怎么搞的?”
“那榆园贼擅长挖掘地道,想必是从地道里头跑了。”
“地道?”鳌拜眉头一皱。一听说地道,他心里出现了一样东西,一样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却让他后背一凉的恐怖邪物。
为了以防万一,鳌拜打算问个明白再行动:“那伙人叫什么?榆园贼?”
“对,是叫这名字。”
“和猪妖没关系吧?”
“猪妖?没听说过。”
“那便好。”听他这么一说,鳌拜倒是放了些心。虽然这方大猷不可靠,但“猪妖”也不太可能藏到这里来。
“我问你,这榆园贼是什么时候开始作乱的?”
“前明万历年间。”
“是这么回事吗?”他向旁边一个汉军八旗问道。
“回鳌大人的话,确实是这么回事。榆园贼是一伙非常有名的盗匪,几十年前就开始作乱了。”
“那就好。”得到了自己人的确认,鳌拜总算是松了口气。反正前后时间也对不上,这些家伙该是和猪妖没什么关系了。
“既然不是猪妖,那这伙人干嘛要造反?”
“回鳌大人的话。”那八旗兵接着说道:“前明暴虐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因而造反。”
“啧,这群人若是能为我大清所用便好,我大清又没有亏待他们。若是有什么误会,本都统和他们说说便是。方大猷,他们为何要反清啊?”
“属下不知。”
“不知?他们在你的地界上造反你竟然不知情,你这巡抚怎么当的?”
“啊?鳌大人呐!”方大猷的喜色一扫而空:“这真不关我们的事。前明造反了,他们又没归顺大清,自然就接着反。”
“这不是和闯逆一样?”
“回大人的话,确实是和闯逆是一路人。”
“既是如此,我便去会会他们——只有刨土的同行才能打败猪妖。”
“啊?什么猪妖?”
“你别管了,带路就行。我先问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讲,我可以既往不咎。”
“鳌大人说什么呢?属下绝无隐瞒啊。”
“当真?”
“千真万确。”
“我可告诉你,我是去招安的。要真是招安了,他们供出什么事情来,那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大人呐!属下绝没有半点虚言啊!”
“难道我看走眼了?”鳌拜皱了皱,把方大猷撇在一边,自行在卫兵的护卫下走了进去。
从大堂走到中庭,从中庭走到后院,这里确实是一副杂货铺的模样,连账本都有专人初步查验了一下,确实是真账无疑。
“怪了,账本都是真的?难不成找错人了?”正当鳌拜准备回去找方大猷问话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回报:
“鳌大人!后院发现了地道!”
“果然是行家,藏得这么深。”他跟着那引路的士兵走到了后院,到了一处仓库门前——之间仓库的地上有一层还未干透的泥土,而仓库的深处竟是一个洞口。
洞口极为规整,能供两人并行。挖土的工具整齐地堆放在旁边,似乎人刚刚才走。
“走,我们下去看看。”说罢,他迈步便要进去——但迈出一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点准备为好。来人呐,把方大猷带过来。”
“嗻。”一个八旗兵应了一声,向前门跑去。
不多时,方大猷被两人“护着”走了过来。
“方大猷,咱们要不要进去走一遭?”
“啊?走哪里?”
“地道啊,你这不明知故问嘛。”
“大人,干嘛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