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看出来了吧？山水长卷就是这么看的。看全貌那看不出什么，但你若是慢慢地把画展开来看，那就能看出作画者的用意了。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了没有？”
“看出来了...原来如此。原来每个画面选的观察点都不相同，有时候...啊，我看出来了，根本就没有观察点，这幅画是假的。但按照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我总觉得这幅画...啧，找不到那个词啊，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美？不单是美...唉，到底是什么呢...”
“嗯...”朱由检愣了一阵，因为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没学过绘画，这些山水画在他看来就两个字——“厉害”。说“雄浑”？是有点。说“风骨”？好像也有点，但他不知道风骨在哪。说“高远”“深远”“平远”还有“虫视”之类，他也没这个理论知识，压根就说不好。
但他知道怎么忽悠，他知道有一招忽悠外国人屡试不爽：“你看，画上有气。”
“气？”
“对。你仔细看，看出来了没有，画上有气在流动~”
伦勃朗蹲下身子看了一看，用手在画上扫过，茫然地问道：“哪里有气？我怎么没感觉到？要有气这画不就被吹飞起来了？”
“不是空气，是一种能量——这个气，是阴阳二气的气。用眼睛是看不到气的，只能先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看了这幅画，你再闭上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漆黑...”
“...”
“朱先生...恐怕我很难通过你们的方式来看这幅画。在我看来这幅画确实很厉害，但我看不出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这种没有透视的透视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学起啊。”伦勃朗先生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画中确实是有透视的原理蕴含其中，但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观察点就显得不那么明确。似乎你们喜欢通过景物的叠加和物象的大小来表达远近...对，还有一点，就是明暗。要说我有什么能看懂，那就是画上的明暗表现——笔画非常简略，用颜料的浓淡来渲染物象。虽然看不懂这种技法，但这种明暗却营造出了庞大的空间感。”
说罢，伦勃朗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文化差异吧，我也只能看到这里了。我能问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