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觉得我们除了卖这些泡菜坛子，可能还有些别的生意能做——三万石粮可不是小分量，两千石吕宋船要十五艘才能一次运完，看来殿下的门路很广啊。”
“要是在四年前你要三万石的粮食确实不好弄，因为那时候全国的粮食都欠收。万幸啊，这两年总算是缓过气来了。现在全国一年的粮食产量大概在两千五百万石左右，从江户和大阪的市场上可以调出来。”
“如果还要更多呢？我们可以提供更多的‘唐物’来交换。”
“抱歉...吕宋壶的成功其实是一种不可复制的传奇。要是再来什么爪哇壶真腊壶什么的，吕宋壶的牛皮怕是也要吹破。”
“不不不。”郑成功摆了摆手：“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唐物’，比如大明官窑的好东西。”
闻言，那妇人眼前一亮：“国姓爷真的能把那些无价之宝给贩卖出来？”
“卖，没有问题。而且别说卖，就算是订做我也能给你们弄到手，而且不是忽悠洋人的货，是正儿八经的景德镇御窑厂之类的官厂出的高级货。但是我们不收银子，只收粮米。”
“嗯...”那妇人走到窗前沉思了一阵，开口道：“说实话，三万石可以很容易弄到，但是国姓爷要是肯从大明官窑给我们出货，那恐怕三百万石都打不住。我们全国的人口已经接近了两千万，而产粮也就只有两千五百万石，所以市场上能用作交易的不会超过一百万石。要是再多...恐怕就要影响民生了。”
“那我就放宽一下条件，半银半粮。但我们不要幕府铸造的银币，我们要石见出的酥玛银。”
“酥玛银？那是石见银山直接用灰吹法铸造出来的银子，流通量没那么大，有很多都要送到江户去铸造。”
“你们不能想想办法截流一点？比如谎报产量然后从中给我们把这部分截下来。具体怎么做随你们，反正我们只要成色最好的银子。”
“嗯...”那妇人又沉思了一阵：“国姓爷确定那些景德镇的‘唐货’能长期供应？”
“别说景德镇，江南织造局的布帛也行，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们出得起银子我们一律按照市价供应，再出多点还可以订做——哪怕是你们要景德镇给你们烧这泡菜坛子。还有这茶碗，叫什么？”
“乐烧。”
“对对，乐烧。就算景德镇本来就不烧这种乐烧，还有这泡菜坛子，我们也能再给你烧出来。你们不是要禅意吗？简单。景德镇隔壁就是九华山，我们让九华山的和尚给这些乐烧开光，够有禅意了吧？”
“够了够了...还有茶入能不能也做一点。”
“茶入？没问题，九十九发茄子同款，要多少有多少。”
“诶诶，少东家...”旁边那管家提醒道：“泡菜坛子好办，乐烧也好办，反正这两个找些禅宗的高僧来把关就行。但是这茶入...太祖皇帝废了团茶以后我们几百年都没喝那种乱七八糟加香料的茶了，到后来抹茶都不喝了。装茶粉的茶入，确实是不太好弄啊。”
郑成功望了那妇人一眼，凑到管家身边用小声道：“那我们就找点别的替代一下。抹茶不就是粉末嘛，还有什么是装粉末的？”
“粉末？那就是脂粉了，而且天下三肩冲之一的初花肩冲本来传说就是杨贵妃的梳妆盒。那玩意不但‘侘寂’又‘幽玄’，还非常‘物哀’，日本人觉得那玩意是最极品的茶入。”
“梳妆盒？可以可以。阿京，过来一下！”说着，他朝着孙和京招了招手。”
“干嘛？”孙和京走到他身边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你装铅粉的罐子呢？”
“什么铅粉，那叫胡粉，或者叫铅白也行。”
“行行行，胡粉胡粉，把你装胡粉的那个小盒子拿来。”
“你要那玩意干嘛？”
“卖给日本人当茶具。”
“喂喂，没了胡粉我怎么防晒？你补我点东西。”
“得了吧，胡粉少用一点，省得脸色发青，用米粉多好。你要胡粉直接问钱益拿，他过两天就从家里回来了，胡粉你要多少有多少。”
“行行，我这就去拿。”说着，孙和京朝着自己的房间跑了过去。不多时，他便拿着自己盛放胡粉的小瓶子走了过来。
“殿下，你看看这个行不行——”说着，郑成功把手中的小瓶朝那妇人递了过去。
“这是...”那妇人打开小盒子，对里头闻了闻：“这装的是脂粉？”
“对，这是装化妆品的小瓶。你看这款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