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萧未霖急促地点了点头，四下里看了看。虽然这是在车里面，也是在闹市区。他知道这番话要是传了出去，将来是要出大事的。
“你明白就好。这番话只能说给自己人知晓，我也是见你这段时间对皇帝甚为恭谨，皇帝的行在你也打扫得透亮，认定了孝陵卫还是忠诚于皇帝的，我才愿意拉你们一起入伙。我跟你如实说吧，现在大明朝的兵权尽皆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默契配合，将来平靖江山以后孝陵卫别说养五百精兵——只要你们忠诚于皇帝，养个五千、五万禁军都不是问题。”
“那到时候我们还能卖酒卖瓜不?”
“咳咳，腐朽反动的封建主义国家嘛，军队经商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欺行霸市，不干扰到正常训练，那就随你们搞。另外军队主官本人不能搞，自家人搞我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朱由检对萧未霖保证道——他也知道，这样一搞这两家迟早要变成军商一体的“黑恶势力”。不过那是百多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为什么站自己的队？
至于将来会不会尾大不掉，那是将来的事情。反正封建主义转型帝国主义要是不革命的话肯定要弄出一堆资本主义化的地主，这是资本主义本身无法避免的。对百姓们来说资本主义剥削和封建主义剥削比起来，资本主义虽然剥削得更彻底，但压迫要少一点。
剥削是没法避免的事情，总不能在17世纪搞没有剥削的共产主义吧？既然都要剥削，那就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没有指导思想，生产力不够，先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显然是行不通的，只好先从帝国主义的道路上过渡一下了——革命的事情，朱由检准备交给几百年以后的后来人了，在17世纪搞大革命这种事他还没那么大的心。
对于被剥削者来说，怎么折腾都是他们受罪——但对于剥削者来说，比如笑得合不拢嘴的萧指挥，朱由检开出来的条件就着实是非常有吸引力了。
不只是他们，“晚明”这年头，江南的商品经济异常发达，雇佣关系比如“机户出资机工出力”之类越来越普遍，就连江南农田种植中都出现了大量商品经济以及雇佣关系的影子。
与之相伴随的就是奢靡之风日盛——就比如满大街都是“长春院”这种事。若不是大家都有钱，哪来那么多人有这么“高雅”的嗜好呢。
一些时论文章里面甚至出现了奢侈之风辩护的言论：“有千万人之奢华，即有千万人之生理。若欲变千万人之奢华而返于淳，必将使千万人之生理几于绝，此天地间损益流通，不可转移之局也。”这摆明了就是说奢侈之风是在创造就业，要是大家都不消费了不得有千万人失业？那些“长春院”的从业者都干什么去？
对于最早一批开窍的人来说，萧未霖他们家的商业嗅觉远比那些乡下的土老财敏锐得多。虽然因为某些不可名状的原因他不爱出门，但身居南京这个全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就算不出门他也能知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