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莫斯科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朱由检本来想要看的“棒棒糖”教堂也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头渣。所有的尖塔都在昨夜依次倒塌，每塌一个都能掀起一阵巨响。或许莫斯科在这个时代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就像莫斯科在拿破仑时代的使命一样。
历史上莫斯科曾经多次被烧毁。最著名的两次就是金帐汗国和拿破仑。介于不出名和出名之间的，就是伊凡雷帝在上个世纪也被克里米亚人火烧过一次。
被外敌火烧都是有数的。要么就是莫斯科的守军弃城而走之前先放一把火，要么就是敌人来抢掠的时候放把火把莫斯科烧掉。
然而实际上莫斯科自己把自己烧掉的情况会更多。几乎每20年到3冇0年，莫斯科都会全城过火一次——不过和江户那种冲天大火不同，莫斯科的火灾就像忒修斯之船一样。今天在这里散发火灾，明天在哪里。而全城的建筑烧掉又重建的这个周期，大概是在二三十年左右。甚至包括克里姆林宫在内，莫斯科的这些木头房子从来就没能活过50年的。
克里姆林宫的第一次防火改造是在1339年。那一年克里姆林的外墙改用橡木修筑，还在外面糊了一层粘土来防火。然而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就被立陶宛人火烧四次，上个世纪就更是厉害了，创造了两个之最。
1547年的大火导致克里姆林宫的弹药库爆炸，火星蔓延到全城，一把火把莫斯科烧了个干净。
而1571年由克里米亚汗国创造的纪录，是在3个小时内把莫斯科焚烧殆尽——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死伤并不多，因为莫斯科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大火烧掉屋子之前就跑出去了。
莫斯科真正变成一座“石头城”还是在1812年拿破仑过境之后。当时沙俄丧事喜办，决定趁着焦土之后百废待兴的时机，把莫斯科重建为一座“石头城”。在此之前，能在大火中留下来就只有克里姆林宫的红墙，还有城内的石头教堂。这些格局多半是在伊凡雷帝在位时确立下来的。
眼下莫斯科虽然还在起火，但还不是历史上最糟的时候。朱由检并没有刻意放火，沙皇也没有。莫斯科现在仅仅是有71%的地方过火而已。
“修正一下。”克里斯蒂娜拿过了最新的报表，“被烧毁的区域已经超过了79%，估计今天能突破80%。另外大部分城区其实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烧掉了。他们在城里火并了三个月，方便烧的已经烧了个一干二净。还没烧掉的，是沙皇在跑路的时候才特地点的火。”
“好家伙，那岂不是灰都没了？”
“就是因为连灰都没了，统计数据才有波动。不过现在用肉眼也能看出来，莫斯科立在地上的部分已经不太多了。四周白茫茫一片，啧。不过幸好现在不是冬天，即使不立马重建也不会冻死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看着...得有不少时间才能重建吧？”
“这就搞错了。实际上莫斯科每次重建的时间都不到一年——因为这地方简直是老天爷喂饭。之前和你说过，这里是五海通渠，是波罗的海-黑海间内河贸易核心。所以不管莫斯科城还在不在，这里始终都会因为贸易而重建。也正是因为始终有贸易的力量推动，莫斯科才能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被本地人重建起来。这地方就算没有沙皇，也一定会发展成一个大城市，这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