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是我错了，我没有把自己当做凡人。”
“你确实错在这里。mortalemteessememento，我邀请你作为我的车右，就是希望你和我一起记住这句话。不要把自己当成棋手，不要随意妄言‘种族的未来’，‘备战’之类的话。因为其他人没有必要为了你的空想而付出生命，哪怕你自己已经做好‘献身’的准备，也毫无意义。你自己也知道震旦的处事风格，你觉得如何？”
“光...我感受到了光。”
“这也是我感受到的。震旦有欺骗过你吗？震旦爱杀人吗？震旦爱你的钱吗？震旦什么都不在乎，震旦什么都不想要。震旦只是想让你们一起接受现代化，不要给震旦添麻烦，因为历史上那些无法进入现代化而添麻烦的‘蛮族’实在是太多了。蛮族固然能打，但能打不应该成为筛选人类的文明的标准，‘光’才是。雅典和斯巴达你选哪个？”
“雅典...当然是雅典，要不然我自己都有25%的可能在出生时就被溺死，甚至更大的可能是连被溺死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当黑劳士罢了——兴许当黑劳士这样的国家奴隶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当秩序之外的私人奴隶。”
“你也知道雅典比斯巴达好。那我要告诉你，震旦也花了漫长的岁月才摆脱继承自洪荒时代的血气，你不要逼震旦人想起那段时候——他们真的拿你做人头金字塔，把你的脑壳砍下来祭祀十个太阳。你不会想这样的，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震旦的暗面。”
“是我...是我太自大了。”
“你现在醒悟就好。提早醒悟，止于词句，你在将来就不会因为自己的妄行而付出血的代价。我可提醒你，震旦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好好先生。震旦在布撒光芒之前，一般也会先杀鸡儆猴。他们现在手上拎着锤子，看谁都像土拨鼠，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要不然连我都保不了你。”
“是...陛下。”柯尼斯马克低下了头。冷风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街上吹着，让他背后发凉。
“可是陛下，我们说的话是不是都被这个车夫听见了？”
“没事，我听不懂德语。”驾车的锦衣卫冲他点头微笑。
——“他听进去了？”朱由检给她捧上一杯茶。
“一路走到这里，你感觉如何？”
“mortalemteessememento。我想他听进去了。”
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经过了改造，里头有不少更加“独立”的私人空间。靠墙的这里被划为图书馆，在正式仪式开始前，朱由检和克里斯蒂娜在这里对账。
“虽然没有个奴隶在我耳边低语，但有风的声音。充满鲜花和欢呼的凯旋式我可以举办无数次，但寂静的凯旋式只有这一次，而且别人也不会再有这个机会。历史在记住这一点时，会有更深刻的记忆。”
“历史会记住你的，而且你今后的言行，都会被人与这次特殊的凯旋式挂钩。他们会说，你在这次凯旋式中悟道了，这是你人生中最关键的转折点。这是整件事，让年轻的你没有像亚历山大一样骄傲，而是谦卑地为自己的子民带来和平和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