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大厨自己捧着巴克拉瓦走进来——进来之前,他就凭退了屋子里除了侍女之外的所有人。
“出什么事了?”
“很糟糕的情况,我建议您吃完之后再听。这是您的巴克拉瓦,和昨天一样。”|
太后没说什么,她还是先吃了一块——她不能吃太多,因为这会表现出她很焦虑。她也不能吃太少,因为这会表现出她没有食欲,还是很焦虑。
当一个国家走向下坡路的时候,身位太后的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在踩油门。
她数着数,吃了和昨天一样的数的巴克拉瓦,虽然她今天并不饿。
“嗝~”太后打了个嗝。
“哦!太后陛下!”大厨立刻给她倒满杯中的发酵葡萄汁,生怕这个老太太噎住了。
太后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拿起酒杯,慢慢地喝下。
“出什么事了?”她放下酒杯,深色如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您...吃完了吗?”
“不要担心我吃没吃饱。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关心自己的感受。到了我这个地步,自身的感受只是无用的累赘而已。我更关心的是,震旦的动向。他们在哪?”
“这就是...这就是坏消息。他们到了。他们甚至已经把葛克号的残骸也给打捞走了,就在不远的地方拆解,他们似乎是想要查看奥斯曼奥卢的技术。”
“那他们应该满意了——葛克号就是一艘拼凑出来的排桨盖伦船,一只不协调的怪物。我早知道那些开船的靠不住,但我没想到他们还没离开我的视野,就在金角湾的外面被一网打尽,就像在渔夫的手上挣扎的沙丁鱼。真是...真是可悲,可悲。你可曾听过这样惨烈的败仗?”
“有...倒是有。但是,不好说。”
“说,是哪一场?”
“是200年前大战帖木儿的那一次,那一次也输得很惨。”
“我并不担心遭遇帖木儿那样的敌人。这件事发生在进城之前,即使那样的惨败,也没阻止奥斯曼奥卢的步伐。然而现在,大土耳其战争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不会再有当年那样的机会。”
“或许,震旦能放过我们一次?就像当年的帖木儿那样。毕竟帖木儿也没有统治欧洲地区的想法,他们始终是要找个臣属来代理此地的统治。所以太后你...”
“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这样叠套的政权真的能延续下去?当年能够延续,是因为当年统治土耳其的还是奥斯曼奥卢的正统苏丹,至少都是‘正常人’。而现在呢?现在奥斯曼奥卢只剩下这么一个6岁的小孩,他能做什么?如果再迟10年,我说不定还有投降的选择。但现在,这根本就不在我们的选项之内。震旦段然不会在这10年中放过奥斯曼奥卢仅存的血脉,而是会找其他更稳定,也更容易控制的替代品——甚至,我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奥斯曼是否真的需要一个臣属。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们投降了,震旦就一定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