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苹果软糖配方到底是什么！”孙达一脚踩在老虎凳上。
“我是做泡菜的！我怎么会知道软糖怎么做！”
“不招是吧？昨天你看那厮的鼻子没有？不招，那就是下场！”
“我都说了我是做泡菜的！我不会做软糖！不会做软糖！你们到底能不能听懂波斯语！”
“额…”负责翻译的小陆有些疑惑，“我说，师兄，他不可能知道啊，他是做泡菜的。我们要不要对别人动手？”
“你不懂，这是我们的习惯，你师父没告诉你？凡是拷问，我们的习惯是招了之后再续一轮。谁知道他有没有吐干净。”
“那他要是真吐了呢？”
“嘿嘿，他要是真吐了——那就一二三四，再来一次，全套流程重新走一遍。”
“哦～～原来如此。那是现在动手？”
“不急，等你师父用过早膳来动手。”
“那这么早就提醒这家伙？”
“就是得提前告诉他‘你要挨大刑了！’，这样才见效。打个比方，如果有人把自己锁在屋里抗法，你轰隆一声把房顶给炸飞——那他就吓懵了，懵了就问不出什么。所以抄家没有直接炸房顶的，都是先让锦衣卫把他宅子‘围了‘，然后从正面杀进去，破窗而入。”
“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
“你当然听过，当年围严府的时候，严世蕃就是这么被‘提溜’了出来。别看在朝堂上耀武扬威，一动真格就像蛏子似的，一晚上就把沙子吐得一干二净，好办得很。所以对待棘手的人，都要动这一招，行话叫’离水之鱼‘。”
“先别忙着把他从水里捞出来。”邵刚忽然出现在了背后。
“师叔来了？”孙达退到旁边，“要换什么新的招来对付他？还是直接上硬菜？”
“都不是。制台有令，给他一碗牛肉面。”
“牛…牛肉面？”孙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要他鼻孔吃光？那得多放点花椒。”
“不是，就让他吃，不够让他再续面汤。吃饱了把他送回去。”
“他使钱了？”孙达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种情况只有当事人花了银子才会出现——只要花银子，诏狱当然也是可以升舱的。
“啧。”邵刚摇了摇头，“你得像制台一样，脑筋活络一点。规矩是死的，情况是活的。”
“啊！我懂了，这是要抹书间韩遂？”
“聪明，一点就通。不像某个短腿的笨瓜。你给他吃碗牛肉面就放回去——谁信他没招了。况且他确实是招了，更没法交代。等他们自己先闹起来，我们好各个击破。”
“既然抹书间韩遂，那不如更进一步——我们直接给他们送份泡菜过去。我们不是知道方子了吗？”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这个泡菜做不成。我试了一下，就算按照配方来做也不行，品种不一样。做泡菜是一门学问，这手艺过去在宫里头归那群太监来办，我们只是帮忙洗泡菜坛子而已，根本就学不到配方——更何况锦衣卫又不是饭店，就算知道也不会存着泡菜这种东西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