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泡菜…”邵刚震惊了。
“怎么样？这个好吃吗？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不不，制台，这不是味道的问题。你看这个泡菜。”他用筷子夹起那块腌萝卜，“您发现没有？每一块腌萝卜都一样大，而且每个萝卜都用花刀切出5个褶。”
“我还真没发现。”
“还有这个腌柠檬，每片柠檬的厚薄都一模一样。但您看这个腌黄瓜，就和柠檬不一样，要略厚些。看来腌柠檬是用作出汁，腌黄瓜还有两种，这片是打了花刀，那另一种没有打。我尝过之后，发现泡菜汁的咸淡不同，黄瓜的品种也不同。”
“哈？可是我并没有吃出来有什么区别。”
“因为区别主要在这里。”邵刚用勺子舀了一壶泡菜汁，“制台你尝尝。”
“这个是喝的？”
“对，我刚才拿着坛子去问了。这个加柠檬、黄瓜和苹果醋的泡菜，并不用来吃，而是用来喝的。您尝尝这个汁，柠檬和黄瓜可以配着吃。”
杯子拿上手，朱由检先闻了一闻——淡淡的柠檬香先飘出来，跟在后面的就是醋的香气，还有黄瓜的余味。光是这个气味就很有层次。
“奥斯曼还真会玩啊。我尝尝。”他先喝了一小口。
“嗯。”缓缓放下杯子，他品味了回味。正值冬季，这杯“苹果醋加柠檬黄瓜的泡菜汁”不需要加冰也显得清凉爽口。不过和闻起来不一样，品尝的时候黄瓜的香甜要更突出，柠檬的味道则更靠后。
“如果是夏天，我会很乐意来上这么一杯——这个你能做吗？”
“能做倒是能做，不过我得问到配方才行。还有，这需要固定品种的柠檬、黄瓜，以及醋。如果找不到对应的品种，我还得换一下方子——但大体上做个味道出来没问题。就是醋、黄瓜和柠檬味。”
“那个那个…能不能给我再加点西米椰果之类的东西，这味道让我莫名地熟悉。”
“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用杯子吃八宝粥吗？”
“啧，这叫果茶，果茶。”
“可这里头是丁点茶叶都没有——好吧，反正这确实是不错的饮品，多喝醋有助于消化。不过我们还得评估一下，因为菜单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加进去任何一道菜都需要经过检验和把关。”
“拉倒吧！那菜单里全都是羊肉、鹅肉、鸭肉加点蒜和芥末都算吃素了，馒头和面汤倒是有五种口味。这哪是吃饭啊，这简直是一天三顿吃贡品。”
“那没办法，爱吃鸭子之类的水禽是从应天带过来的习惯，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飞出去。”
“那我让你吃你受得了吗？”
“咳咳…我们不在光禄寺吃饭。”
“你看你们自己都不吃的吧。所以菜单可以改革一下嘛，那些西夷的菜不值一提，但罗马菜可以拿来调剂一下。我觉得太祖皇帝也会喜欢吃茄子泥焖羊肉的。”
“等一下，制台，这些算罗马菜吗？这些不都是奥斯曼菜？”
“这就是你没想到了——这些菜是哪来的？都是那些希腊太后爱吃的。既然是希腊太后爱吃的，那就是罗马菜。我看，可以拣选一些符合咱们口味的罗马菜，凑一桌席。这个席可以叫…对，可以叫罗汉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