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停一下停一下。”邵刚走到锦衣卫的营房里拍手示意。
“是不是头儿要把老虎一起送走了?!”小陆第一个凑上来问。
“咳...我和他提了,但他的兴趣好像还没消散,所以老虎还得养一阵。这次,是有个正经活,一个老活计——到了过年宰牲的日子了。”
“这么快,都要过年了吗?”
“我们这一年都要在忙什么啊!又是做龟苓膏又是做扒猪脸。”
“老天爷啊!我们这干的不还是光禄寺的活?”
“诸位!冷静一下!”邵刚把手往下压,“这是...这是朝廷的旨意,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你们应该高兴才是,毕竟干这活不用背骂名,也不用担心那天闹起来被满朝文武打死在金水桥上。我年轻的时候想要这样的活还没得干,那时候都得去东厂听差,听那些阴阳人死太监的吩咐。哪像现在,咱们可是人上人。”
“怎么是人上人了?”小陆在旁边问。
“嗯,问得好!制台有令,让我们恢复希腊的宗庙,代古人祭天。按照希腊传统,父死子继,所以我们要祭祀天神之子酒神。以酒神为主祭,其余诸神配享神坛。祭祀的时候,要活撕一头公牛。”
“活撕公牛?!”一屋子的人都吓得浑身一颤。
“师父,真的要撕吗?你带头撕?还是你把牛按住我们来撕?”
“你想什么?制台怎么可能行纣王之事?他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前段时间还让我们杀鳄鱼呢...”小陆在一旁嘀咕。
“咳,鳄鱼归鳄鱼,再说鳄鱼你们自己也吃了不是?鸡肉味的。制台说了,手撕活牛就不必了。但依礼,是得见点血。所以制台的意思是,我们把牛肉片成片,拿来涮锅子吃。大冬天的,大家吃个锅子不是很好嘛?”
“哦~~那没事了,没事了。”一众人松了口气。
“额...不过,师父,多少人吃啊?片牛肉不得吃点新鲜的?”
“不多,大概三百桌,制台打算请一些克里特的民意代表来吃牛肉火锅宴。”
“好家伙!”
“诶诶诶,先别急着慌。”邵纲摆了摆手,“300桌不可能让我们百十来号人折腾。光禄寺准备这么大的得几千人一起上呢。所以分到我们这的活就是杀牛而已——上次从威尼斯订了一口大钟,和天坛里宰牲亭那口大铜锅一样大,正好拿来烹牛。到时候杀了牛,我们自己先切点好的来吃,反正那伙蛮子不懂。先把牛胸口,牛里脊,还有不方便切片的肋排给截下来,我们过年好好吃一顿。”
“好诶!”
“还有,牛杂之类的给国姓那边留点,国姓那边要做牛杂煲。做好了也给我们送点,今年就敞开来吃了!”
“嚯哦!!”
——“那边吵什么呢?”克里斯蒂娜朝外面瞟了一眼,把书翻了一页。
“大概是知道今年过年吃牛肉吧。”旁边的朱由检正在嗑瓜子,“过年了嘛,正好借着恢复希腊祭祀的事情,大家吃点好的。既然他们杀牛,那他们估计要截留一批好肉了——诶对了,祭祀酒神对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