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吃这条鱼。”朱由检坐在上头，克里斯蒂娜和郑成功也并列着面南而坐，莫林和侯瓦尔德两个“客人”背对着门，面北而坐。。
每个人的都摆了一个漆木食盒。菜还在陆续端上来，食盒越来越多，渐渐摆了一桌子。
侯瓦尔德看着这玩意儿眼神发直。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老主顾：“喂，这个盒子是做什么的？是餐具？还是装饰品？”
“是装食物的器皿。”
“我们就对着这个盒子吃饭？”
“不是...这个盒子是用来保温防尘的。你看上菜的人，都戴着口罩，是为了不让污浊的气息吹到菜上——早先他们就和威尼斯强调过了，现在威尼斯也这么上菜。”
“这...当年我在古斯塔夫二世陛下的奢华晚宴上，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诺斯蛮子懂什么餐桌礼节，他们连餐叉都懒得用，是直接上手吧?”
“额...用汤勺和面包。对了，震旦用什么餐具？我不会用怎么办？”
“震旦餐具是...算了，你看不懂也无所谓。震旦不强迫你用震旦餐具，你用罗马餐具就行——我们威尼斯和新罗马的罗马人一样，用刀叉吃饭。你的刀叉在旁边的小盒里，我带来了。”
“原来如此...”侯瓦尔德打开了旁边的小盒，里头摆着“罗马餐具”，有刀叉和勺子几样。然而他还是不懂怎么用，只拿了餐叉和勺子出来。
他抬头朝克里斯蒂娜的方向张望，他想看看自家的国王陛下怎么吃——毫不意外的，克里斯蒂娜当然是用筷子。在侯瓦尔德看来，即是两根木棍。
“呼...”他松了口气，对旁边的莫林小声嘀咕，“震旦真是出乎意料地和善。要是他们和我介绍那两根木棍的渊源，还要看我的笑话，那这顿饭可就太没趣了。”
“你还是想着怎么应付你家克里斯蒂娜陛下都爱吃的腌鱼吧！面前这一堆盒子，不知道里头哪个放的是那盘菜。”
“八成是还没端上来，我没闻到味道。”
“未必。”莫林摇摇头，“震旦工艺非常精密，说不定他们的食盒密封严实，盖起来的时候闻不到味道。”
“那揭开来的时候岂不是要爆炸！我的上帝啊，我当初就见过他们开腌鲱鱼坛子的模样。那简直是鼠王的大锅！莫林先生你知道这个传说吗？传说每次黑死病到来前，都会有可怕鼠王出现在街道上。鼠王是一群尾巴缠绕在一起蠕动的老鼠，会带来瘟疫和死亡——哦，我的上帝啊，恐怕连真的鼠王都会怕那个味道。”
“总之，忍着。”莫林绷着脸，“你看我的表情，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说不定，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克里斯蒂娜陛下爱吃的腌鱼，未必就是和她家乡的腌鲱鱼一样。”
“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嘛，震旦不可能和克里斯蒂娜陛下一个口味。她们那里的人...太怪了。只希望日后到了罗马，她能别再让我们吃她家乡的特产。”
——“咳，二位。”过了一会，菜上齐了，邵纲走到两人面前，“今晚请二位来用膳，你们也都晓得原因，是让你们二位代替其他人来尝尝。毕竟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欣赏我国的烹饪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