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有点意思。”朱由检喝着茶，克里斯蒂娜坐在他对面。
“他真是这么说的？他竟然想要跑路？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对，他看出来了。他看出来我要吃狗嘞~啧，这家伙鼻子确实灵。我在想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概，他看天朝如此强势，却并不打算改变现状——这显然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狮子捕到了羊，之所以没有立马吃掉，是因为现在肚子涨还在消化。等回头饿了，羊终究难逃一死。”
“他其实不用那么担心。就和马一样——我吃马肉没错，但我不会吃自己养的马。他要是乖乖当条好狗，我不但不会吃它，还会一直好生养着它。说到底，他有这种想法，说明他本身就没打算当条好狗。”
“如果有的选择，又有谁会想要当狗呢？”
“舒贾啊，你看他是不是很积极？”
“...”克里斯蒂娜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对他来说，当狗反而是更好的选择。恐怕他当狗的意愿，比朝鲜还要积极。朝鲜王自己是不会想要内附的，但架不住朝鲜文武两班已经研究决定当天朝内臣了。现在这个选择，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对图曼来说，大概也是好事吧。你怎么看的？”
“嗯...”朱由检琢磨了一阵，“其实对他来说确实是最优解。因为他猜得没错，现在不吃就是为了等肚子空的时候再吃。但是，他为自己创造了别的条件——所以啊，一个人的前途，不光要考虑历史的进程。个人的奋斗，也是必不可少的。他成功地让我不想吃他了。”
“他让自己，变成了猛犬，是吧。”
“战争的猛犬——我缺的就是这些。因为朝鲜人，怎么说呢。他们确实是用心的棒子，但毕竟扛不住大梁。我也想过调动日本来，但是进攻日本的计划并没有去的预想的成功。日本人迅速达成内部和解，领导班子集体退位跑路，我现在想调都找不到人，只能偶尔调些浪人来用。郑家呢，本来是可以干这个活的。”
“但是他和你走得太近了是吧。”
“是啊，现在大木已经把自己绑在朝廷上了——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如此一来，我就没法让郑家去干脏活了。一般的脏活有朝鲜来干，但最脏最累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现在，马穆鲁克倒是给了省了太多事了。他们主动请缨去清扫...我说句实话，他们要去的地方已经不是泥坑那么简单了，简直是...简直是那什么坑。”
克里斯蒂娜深以为然：“有人愿意去扫‘那什么坑’，真是大大的好事，都是好事。那么奥斯曼之后...”
“我觉得也可以让他们来扫——如果希腊人不听话的话。目前来说，我对希腊人还抱有一些‘比较美好’的幻想，我希望他们能支棱起来，和我一起重建罗马。”
“我劝你死了心吧，愿意支棱起来的，早1453年就死城里了。剩下来那些比马穆鲁克好不到哪去。”
“那就还是要扫喽。”朱由检做好了心理准备——让马穆鲁克去管理希腊，这并非他的本愿。不过，他只对作为古文明的希腊抱有同情。如果那群希腊人和马穆鲁克一样没皮没脸，那他也就懒得护着了，把雅典、特尔斐之类的名城保护起来。斯巴达就算了，斯巴达没留下什么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