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南怀仁进门就拜。
“来,坐吧。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你看,朝廷还是很关心你们的。”
“是,什么好消息?”南怀仁在长桌另一头坐下,坐得很拘谨,也不敢动桌上给他泡的茶。
“前段时间和你说的‘回家’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威尼斯大使已经到了开罗,你们马上要返程。你和其他传教士就与威尼斯人一起回去了。路线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把你们送到拉文纳,拉文纳到罗马的路程你们自己走。哦对了,这个你们收下。”
朱由检挥手示意,站在后头的邵纲把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搁到南怀仁面前。木箱子虽然只有一尺见方,但却沉得把桌子都砸得震了一震,茶水差点撒到桌上。
南怀仁试着去挪——一只手竟然挪不动,他用两只手才把箱子挪得进了些。
“制台,这是...”
“打开来看看吧。”
“那在下就失礼了。”南怀仁打开箱子——一道金光直刺他的双眼。箱子里,竟然是沉甸甸的金币,满满一大箱全都是。
“啊!制台,这个是...”
“给你们盘缠,也就是差旅费。本来想发银元,考虑到我朝的银元在你们那不好花,所以趁着威尼斯人来这里的机会,全部给你们兑换成了威尼斯的杜卡特金币,一共3000块。”
“这...太多了!太多了!”
“不多。几十个人呢,发三千块,你们带回去一人一份,平均分掉。顺便带句话——我朝并不敌视基督教,我朝敌视的是试图在几万里之外指手画脚的‘法皇’。告诉那个主教,让他把放出来的厥词嚼碎了咽回去,否则我朝的报复绝不止这些。”
“我们...明白了。”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也很尊重利玛窦先生,他在我朝几十年的工作成果被那群尸位素餐的蠢货给毁了。这点上,我和你一样,我们都讨厌那些在上头作恶的人。所以,这笔钱不只是差旅费。我平均分给你们,是想让你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
朱由检抿了口茶:“把那老东西给我票下去。”
“啊...这...这钱确实够了,选个法皇也是这个数。但是制台啊,教皇票不下去,他是终身制的,只能自己辞职。要不您等等?现任法皇英诺森是1574年,也就是万历年生人,到今天74岁了,没几年活头。”
“呵,那老家伙长寿得很,还能活11年呢。你给我说说这家伙有什么破绽。”
“破绽?要说破绽...倒是有。实际上教皇本人根本不管事,教廷事务全部由他的小舅子马伊达尔齐尼操办。”
“哈?这也有小舅子?他自己不办吗?”
南怀仁摇摇头:“虽然作为耶稣会士我不该说这些...但我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选教皇要花钱,非常费钱,所以选上来的教皇都会拉扯裙带,提拔亲信,好让他们把选举经费收回来。光是提拔小舅子是不够的,实际上他还没收了前代教皇所属的巴尔贝里尼家族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