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床单的家伙来了?”朱由检正用毛巾擦着脸。
“头你这脸怎么...”
“有沙子?唉,我都说了,不爬狮身人面像,我不爬狮身人面像。结果她非要我爬上去,然后站在鼻子上留影——结果鼻子裂了。我就说那玩意儿不是拿破仑打的,那玩意儿一碰就掉,根本等不到拿破仑来打。气死了,摔我一身沙子。”
“这...头你没事吧?”
“还好我反应快,那地方二层楼高呢,掉硬地上腿就断了。我一个激灵就蹿到沙地上头,落沙子上了。哦哟...我这胳膊,胳膊着地的。对了,老邵,你去通知画师,画的时候把鼻子补上,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把鼻子弄坏的。诶,对了!”
他突然发问:“老邵!”
“诶...”邵纲停了就是背后一凉,“头你有什么吩咐?”
“你们能不能把狮身人面像修好?要让人我知道我把它弄坏了,挺难为情的。怎么样,能修吗?”
“额...也不是不能修。搭个脚手架上去,然后用灰浆粘起来就行了。但是效果可能不太好,过段时间就又掉了。”
“诶呀,无所谓。”朱由检摆了摆手,“我管他能撑多久,只要被让人发现是我弄坏的就行。”
“好吧,我试试...反正和贴地砖也差不到哪去。那个,头儿,披着床单的家伙怎么处理?”
朱由检放下毛巾:“你先让他们把床单换了。”
“已经换了,换了块白桌布,他们还是像托加一样披着。”
“桌布也行...总比床单好。你让他们侯着,我先换套衣服。”
“明白。”邵纲朝后使颜色,门外头侯着的锦衣卫就捧着五个托盘进来。前四个托盘摆着帷幔,把朱由检四面围合,最后一个托盘由邵纲拿着,和他一起站在帷幔里头。
邵纲站成一个t字形,平举着两手,替他举着袍子。
“他们说了什么来着?”朱由检脱了外套,背对着邵纲,把手伸进衣服。
“他们说,可以带路。”
“带路的人多了,不新鲜。”
“是,带路的不新鲜。但是他们是第一个想要‘独家带路’的。”
“哦?”朱由检停了下来,“好家伙,到底是威尼斯人,一眼就看到生意了。倒也不是不可以,找个代理商也很正常。交流渠道如果不是自己经营,还挺难办的。行吧,我就见见他们。”
“头儿,你这个腰带是实缚着还是虚系着?”
朱由检低头看了一眼:“百褶裙啊,怎么又是这个...算了,这个舒服,穿太严实的迈不开腿。那就系紧吧,要不然下摆乱飘。”
“好。”邵纲双手环抱,腰带绕了一圈,虚押在搭扣上问:“这样如何?”
“嗯嗯,不错,正好。老邵你的手艺就是准。今天早上她给我...好家伙,差点把年夜饭给我勒出来,当捆蹄呢。行了,靴子我自己穿,递给我就行。马扎也递给我。”
朱由检刚要伸手去脱靴:“嘶~~好疼。都怪那家伙,手刚才磕地上了,回头再找她麻烦。老邵你帮我拽一下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