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餐室。图曼和林庆业坐在同一张圆桌的四周,他们两人之间坐着郑成功。
“所以,这些就是朝鲜人吗...”
“对,这位就是。”郑成功指着林庆业,“这位是朝鲜宣政府的林将军。”
“得罪了。”林庆业向对面的图曼抱拳致意——然而他既没有站起来,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下去,全然看不出抱歉的样子。
“额...既然是同僚那就...”
“谁和你是同僚?我和你这蛮子各为其主,你我都是天子外臣,仅此而已。外臣和外臣之间没有同僚之谊,我们之间也不能建立‘联络使’以外的外交关系。你,明白?”
“诶呀,原来有这么复杂的吗?”图曼向郑成功问,“国姓你之前怎么不和我们交代一下呢?”
“大胆!”郑成功还没回答,林庆业拍案而起,“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和国姓爷嬉皮笑脸。全然没有上下尊卑,成何体统?!”
“哈?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和国姓爷说话要用尊敬语,尊敬语懂吗?就是要加思密达。”
“这个...国姓爷,您思密达?”
“什么乱七八糟的...”郑成功摇摇头,“思密达就不必了,不过林将军说得也对。”
“那国姓爷...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当然是多向忠诚的朝鲜学习。朝鲜是你们的老大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林将军一定会亲切地告诉你们。”
林庆业在一旁点头:“国姓爷说的极是。我们一定会替天朝好好管教这些跑来跑去的野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
“...”图曼愣了一下,“林...林将军,朝鲜在天朝内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你问得很好,那我就告诉你。朝鲜的职责,就是为天朝执敲扑。知道什么叫敲扑吗?就是这个!”他顺手就从腰上掏出一根棒子,棒子侧面还有个柄:
“这个,叫敲。谁要敢不听管教,我就用这个敲爆他的狗头。比这个长的,叫扑。谁不听话,就打到他扑街——合起来,这就是敲扑。”
“这...这...”
“我还没说完。”林庆业指了指自己的帽子,帽带是白色的:“看到这个没有?朝鲜的象征是白色。你以前应当只见过戴着红黄二色的王师,没见过我们。但今天你就算是见到了——以后记着,我们可不像天朝那样慈祥。天朝的仁爱是无私的,但不听话的狗没资格接受天朝的仁爱。对于这种人,一次不听敲爆狗头,两次不听直接打到扑街。记好了,不止是帽带,还有额带、腰带。看到是白色的,就给我收敛着点。”
“嗯,他说得对。”郑成功微微点头,“你跟老大哥好好学着点。”
“我...我明白了。那么,是不是还有别的颜色?”
“确实还有。红黄二色之前你大概也没有注意。”郑成功指了指自己的帽带,“我的帽带是红色的,意思是‘圣天子皇帝陛下的政府’。制台的帽带就是黄的,意思是他代表圣天子皇帝陛下,锦衣卫的也是黄色。朝鲜是白色,你现在也见到了。另还有日本,你大概很少会见到,他们用黑色。还有个,你在埃及大概很少能见到,是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