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吃好，喝好。”从帘幕后头走出来，朱由检站在四条长桌的末端，对着众人轻描淡写念了一句——然后，他就回去了。
丢下一整厅目瞪口呆的马穆鲁克与锡克人，他就这么回去了，露脸时间还不到十秒。
他退场之后，便有锦衣卫抬出一座神龛，神龛上是“圣天子皇帝陛下”的牌子。
“图曼先生，这是为什么？”
“是啊，图曼先生，红包呢？不是说好了还有红包？”
“不要紧。”图曼抬手止住了围上来的马穆鲁克。因为他刚才一眼就能看到，那些锡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这并不是什么意外。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走到餐室侧方的暗处，在尽可能不让人注意的情况下向前靠近，走到邵纲面前：
“大人，您看这是...”
“哦，还没和你解释是吧？没事，一切照旧。只是制台觉得，突然让你们对着他叩拜好像还不到时候。所以，你们就拜皇帝的牌子吧——他也觉得，拜牌子比拜活人更容易接受些。”
“可是，大人，拜牌子又怎么能展现我的忠诚呢？还是拜本人吧。请您再把凤凰王大人请出来，让我们拜一拜。”
“他们，不可以。如果你想拜，你可以单独进去拜。”
“啊~那没事了，那没事了。那我什么时候进去？”
“现在就可以。阿陆，带他去内席，顺便叫国姓出来，外席是他来照看。”
“好。”小陆应了一声，带着图曼从小门进了内席——
“来了？”朱由检看到图曼的影子，便指了指几个位子之外的空席，“坐吧，这是给你预备的位子。还有...大木，既然他进来了，那外头就交给你了。”
“嗯。”郑成功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博萨，招手示意。他微微起身，身后的侍从替他把座椅移出去，好让他站直。又用手帕擦拭了嘴边，他就这么直接出去了。
带人进来的小陆本来打算一起走，却被朱由检叫住：
“诶，小陆你先别走，留下来当翻译。吃不上尾牙，就算你加班费吧，等这边吃完了你再出去吃。来来，你自己摆个凳子坐我旁边。诶，对，坐这里。不用只坐一半，坐满些。今天吃饭嘛，不用那么拘谨。那什么，先给图曼介绍一下这两位。”
桌上除了朱由检之外，还有两个人。
“图曼先生，你对面那个是——”他指着那个大胡子，“那位是来自莫卧尔的辛格先生。”
“哦？”图曼大量了一下，这个穿蓝衣服的确实是辛格，他们昨天刚刚见过面。刚才一下没认出来，是因为辛格今天没戴着那个冬瓜大小的巨型头巾，只是戴了紧凑的蓝色包头，看着款式和马穆鲁克的差不多。
两人起身鞠躬，小陆接着介绍：“这位是克里斯蒂娜小姐，是...”
“等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位？”
“嗯？”朱由检望着克里斯蒂娜，“你最近露脸了吗？”
“没有啊，最近我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憋在屋子里，怎么会...”
话音未落，图曼忽然惊呼：“啊！对了！我在画上见过你！是奥斯曼传来的画像，还有威尼斯的纸牌！你是那个黑桃q！你是恶魔附...我呸，你是克里斯蒂娜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