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菜单就这些了，鳄鱼什么的也已经采买齐全，马穆鲁克也都通知到了——我们也确认图曼没有‘漏掉’那些他不喜欢的人，他如实转达了我方的邀请。”晚饭前，邵纲在上菜的同时把宴会的菜单递了上来。
“果然在‘当狗’这件事上，马穆鲁克是职业的。我还以为图曼还要推辞一下，没想到他真的不打折扣地去执行了，真的去把所有能叫来地马穆鲁克都叫来吃饭。老邵，你觉得这个，合理吗？”
“从奴隶起家的军阀，侥幸夺了大权，现在又回归到奴隶的本质——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从根子上，这些马穆鲁克就带着奴性。媚上而虐下，受了奥斯曼的压迫就向更弱的百姓挥刀。这就是奴隶会干的事，他们脖颈上栓着的拿根绳就一直没落下来。”
“唉，不管啦，我吃我的饭。”朱由检把明天的菜单放到一边，打量着自己今天的晚饭。桌上摆着一碗米饭，一份炸黄豆，一份茶汤，还有一份牛肉清汤。这是他晚饭的份量，可以吃八分饱，不会饿也不会犯困。
“我先尝尝汤...嗯？这牛肉清汤，怎么有高汤的味道？你又做前两天那份汤了？”
“没，但是味道应该差不多——上次那个高汤，确实是要用肉茸来扫汤，才能把高汤炖成清的。不过那是一大锅汤，宴会时才用。今天的晚饭，就只有头儿你这一小碗高汤，没必要上肉茸去扫汤，直接砸就行。”
“砸？怎么砸？”
“这是家厨的手艺，在御膳房学的，因为只给万岁爷一人做汤，一人份的高汤就这么做——就是炖汤的时候，撇去浮沫。撇开干净了，先别收。用一大碗水，从高到低，往大锅里砸下去，把收紧的肉再给砸开，把剩余的浮沫给砸出来。等浮沫又漂上来了，撇掉。如此砸个四五次，就算不用几斤鸡鸭鱼肉来扫汤也能做出好喝的清汤来。不过，也就只能做一人份的时候用水砸。要是太多了，砸不动。”
“那这个我能不能...”
“没事，这个简单，就一人份的。头儿你要爱喝，天天可以喝。牛肉也管够，马穆鲁克这里全都是牛。”
“哦~~那就好。那你别告诉他们哈，告诉他们了他们全都让你砸。”
“我...明白。”邵纲慢慢的点头。
“诶呀~”朱由检又喝了口，咂了咂嘴，“绝了，一点油都没喝到，竟然还有甜味。汤在嘴里竟然一点都不挂口，和零度可乐一样不粘牙。”
“零度可乐？什么东西？我记得以前做过叫‘渴乐’的糖水，那这个是？”
“咳...没什么。对了，老邵，太精细的菜你不是不会做吗？那你怎么会做这种精致的一人份高汤？”
“我就只会这个...还有相关的几道高汤菜。”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你特地去学了？”
“没特地学过。我会这个，是因为猫...”
“猫？”
邵纲两手比划了圆球状:“过去宫里头的猫，都白白胖胖，和皮球一样，就是因为吃的好。宫里头经常炖高汤，不过猫吃的不是高汤。我们拿来喂猫的，是扫汤剩下的肉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