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震旦从你那买了条鳄鱼？又请我们吃饭？那就是要请我们吃鳄鱼了。图曼先生，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是震旦新年。因为是新年，他们要请咱们赴宴。”图曼斜靠在垫子上，和一众马穆鲁克席地而坐。他的垫子比别人多一层，做得也比别人高些，但也依旧是坐成一个圈。中间要是再加个篝火堆，就是石器部落开会的架势。
马穆鲁克领主们，有的靠得东倒西歪，有的盘腿而坐。理他近的，做得便随意些。离他远的，和图曼不熟，做得就正些。两拨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倒是听见了有关吃饭的事情就都精神抖擞了起来。靠着的，躺着的，全都坐直了。
图曼环视一周，磕着开心果：“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终于，能够见到震旦亲王本人了是吧。毕竟那可是神子的钦定的神选者，大远征的战帅，你们都想见见。”
“您说得可太对了。”对面的马穆鲁克附和道，“震旦抓起一把沙，从指缝里落下来的每一粒都有山那么大。够我们吃一辈子，也能砸死我们了。”
“那你们今天来这里，是不是有些想问的？”
“图曼大人，震旦在赈灾是怎么回事？”人群中有人问。
图曼扫了他一眼，是不熟的脸，是他没有通过气的马穆鲁克。
“我不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下一个问题。”
又有一人问：“图曼大人，请问震旦的赈灾粮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您买给他的？”
“我说了，有关震旦赈灾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不要问我。你们过几天就有机会面见那位大人，你们自己去问就行。不过，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个消息，你们要保密——震旦的赈灾粮，可能是从印度来的。”
“从印度来的？！”
“我说‘可能’。具体的，‘你们’直接去问那位大人吧。”说“你们”的时候，图曼看着那些离他远些的人——因为离得近的早就知道了，目前开罗的赈灾粮就是他们卖的。
“好了，除了赈灾粮，有没有别的要问的？”他看着众人，“这个问题跳过。今天来是说一说震旦新年的问题。你们受邀去参加震旦新年的宴会，难道没有什么要问的？”
“震旦新年到底是什么？”
“这个...”图曼犹豫了一下，“你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办啊。”
“可是，图曼大人，您难道连震旦新年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问过‘那位大人’，可他也没有明确告诉我。震旦新年并不具有天文意义，只是震旦历法的第一天。震旦的传统像拜占庭一样复杂，我也弄不清。”
“那震旦历法又是什么？是欧洲的太阳历？还是我们用的月历？”
“这个...”
“难道您连这个也不知道吗？”众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图曼，因为这是个非常基本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还是没有办法回答。因为震旦历法既不是太阳历也不是月历，是一种日月合历...他们似乎想要通过计算来均衡回归年和朔望月的关系，计算方法复杂得让人难以置信，还有辅以天文观测。我是根本就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在最基本的历法上都要搞得这么复杂，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