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制度现在看来最大的用处就是它这套“债券化”的思路。在大義战开始之后,朱由检缺什么就开什么“引”。在印度采买补给,他给舒贾开了厚厚地一叠茶引、瓷引、糖引。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不能开盐引出去。因为国内施行食盐专卖,盐引才有意义,不管怎么样都能卖出去。但印度的行政管理几乎没有,食盐专卖纯属天方夜谭,盐引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
倒是瓷引和糖引在印度会更好用些。这两样在马六甲以西都是硬通货。
茶引则是一笔面向未来的生意。只要培养出全民喝茶的习惯,朝廷就又多了一条收钱的渠道。
说到底,这就是给国内的生产找一个出路,建立广泛的市场。
大明多赚钱,朝贡国少花钱。
那最后谁吃亏呢?谁用谁吃亏。
朱由检倒是完全不在乎。再苦不能苦大明,再穷不能穷百姓。至于海外那些,他就懒得管了。被天朝剥削总好过被当作两脚牲口使唤。天朝要开发市场,至少也会给印度人一口汤喝——毕竟,要有活人才能买东西。人都死光了,大明通过工业化提升出来的产能又销往何处呢?
想到这,朱由检回头就问杜圳:
“你们,是不是没有煤?”
“回禀制台,您要的量太大,我们实在没有。”
“国姓先运来一批应急,你们找个阴凉避雨的仓库准备接收。后头就由你们来补仓。”
杜圳一听就懵了:“这个...这个...”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因为经验告诉他必须要拒绝。如果这个时候接受了朝廷的无偿服务要求,后面紧跟着丢过来的就是如山的重负,三两下就能把他压垮。
“我不让你白干。”
“哦~~那没事了,那没事了。请问制台,我们给王师牵马执凳,有没有津贴啊~”
“有。但我不发钱,我发糖引——如何?”
“糖引?!和盐引一样?”杜圳立刻反问。
“对对,看来你对大明国内的营商环境了如指掌嘛。不过,就是和盐引一样。我知道你们不搞食盐专卖,要盐引没用,所以给你发糖引。”
“那瓷器呢?”
“也有瓷引,可以自选。”
杜圳闻言便来了兴致:“制台,那茶...”
“茶?哦~~我忘了,你们葡萄牙已经有喝茶的习惯了。好啊~很好。既然你亲自来送...咳,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了,那就把茶引也一并算进去。总之,只要你们给朝廷供应军需,糖、茶、瓷这老三样,你们可以直接去南京找户部支取——丝也是可以的。”
“诶呀!诶呀!”杜圳登时就抓住了朱由检的手猛烈地摇晃:“制台,您可真是...您可真是鄙人的衣食父母啊!我还未曾提及,您竟然就给了天大的恩惠。能和天朝做生意,真是鄙人最大的荣幸啊!”
“行了行了,别摇了,注意保持社交距离。”朱由检把手从杜圳的怀里抽了出来。他看了看依旧雪白的手套,琢磨着要不要回头就把手套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