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贾汗昂起了头,面带自豪:“这才是令我骄傲的儿子。”
“懦弱!他就像你一样懦弱!四年前姐姐被烧伤的时候,你也是那样亲自去喂药,你给达拉舒科做了个坏榜样。我对姐姐的敬重并不比你们少,但我绝不会在紧要关头抛下公务去做奴隶干的事情。你们,不适合领导这么一个庞大的穆斯林帝国。现在,我问你,国玺在哪?”
“在你姐那里。”
“国库的钥匙呢?”
“在她那。”
“你从苏拉特搬回来的那些财宝呢?老四一路上都在念叨这个。不用问,在她那?”
沙贾汗白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上帝啊!你们父子实在是太离谱了!母亲的财产让她继承也就罢了,现在你把帝国的财政大权也全都交到了这么个不出门女子手上。幸亏我的姐姐是个义人,要不然我国迟早变成隔壁奥斯曼那样!奥斯曼那里,一个女奴尚且能主政朝廷几十年,你自己想想正经的公主主政会变成什么样子?!怕不是后来都要让女子来当皇帝了!”
“哼。”沙贾汗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
“我愚蠢的父亲哟,快了,就快了。等我把达拉舒科的脑袋送到你面前,你也就能卸下重担,卸下这份本就不适合你的重任。”
“我的宰相萨度拉汗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你就知道错了!”
“呵,等他回来,我就会让那个波斯人看看什么叫帖木儿家族的残忍!”
——“放我回去?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萨杜拉汗当着朱由检的面给出了回应。
“没关系,我不在乎。你还有什么要要说的?你家主人可是要投降了。”
“我只忠诚于沙贾汗陛下一人。那个小子,你们要带走便带走吧,你们就算找到了皇嗣本人也无用。陛下是一个坚定的硬汉,他绝不会为一个子嗣而动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说完了?好,送客。”朱由检没说别的,只是挥了挥手。
宰相萨杜拉汗也二话不说,拂袖而去。靴子在地上踩得邦邦响,大踏步走到门外,翻身上马便离开。
“这老头儿为什么这么自信?”邵纲看得有些纳闷。
“他自信是肯定的。”朱由检摇头道,“那个达拉舒科,他就是个书橱。他在军中根本就没有嫡系,军中的军阀们根本就不听他的,他也指挥不动。眼下能调动那支军队的人,也就只剩下这个宰相了——要不然那老皇帝也不至于非得把自己的左膀右臂派来,实在是他们父子二人在军中毫无威信。”
邵纲望着老宰相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书橱和他儿子,这未免也太过失败...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莫卧儿也不是个小国,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正常,部落政体的封臣好感度和勇武值挂钩。”
“啊?”
“咳...我是说,那些军阀在挑继承人的时候,不是看有无德行,而是看能不能打,是否勇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邵纲愈发费解,“他们这是选猴王吗?难不成王位继承的时候还得在朝堂上打一架?”